查理·杜克：我登月归来，妻子却要自杀

4月16日，1972年，查理开始了人类第五次登月旅行。他在月球度过三天，驾车采集岩石标本，并把和妻儿的全家福照片留在了月球。他说回到地面后他人生最神奇的旅程才开始…人类迄今有12人登月，目前四位健在。赵征有机会结识查理，并获得授权编译本文。

《境界》独立出品【人物】

文 | 查理·杜克

编译 | 赵征

播音丨宣信

1972年4月16日下午12点54分，搭载阿波罗16号登月舱的土星五号火箭在肯尼迪宇航中心的发射平台上开始剧烈震动。我全身都在随之颤抖，心里非常紧张。

经过六年的密集训练和对阿波罗16的模拟演习，我们三人终于踏上期待已久的人类第五次的登月之旅。此刻，约翰.杨 (John Young)，肯.马丁利(Ken Mattingly) 和我都牢牢地绑在座椅里，倒数计时开始了，……5，4，3，2，1 ，发射！我们向着大气层之上的外太空升腾，开始了我生命中精彩的十一天。

约翰.杨和我在月球上停留了三天，我们驾驶月球探测车（Lunar Roving Vehicle）在月球表面进行了为期20个小时，总长26.7公里的科学探测，收集了95.8公斤的岩石样本。

我穿着笨重的宇航服（在地球上重六百磅，在月球上重六十磅），在月球上如临仙境般地蹦跳着行走，周围是不可思议的寂静，脚下是灰色的布满细沙的陨坑和荒漠。我意识到，这就是一个星体原初被造的样子 ─ 未被触碰、纯净无染。在月球上，没有地球大气层的蓝天，虽然阳光普照，天空却总是一片漆黑。

我所见到最壮观的景象，是在月球上看到的地球。从距离地球一万八千英里的太空里看去，地球象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蔚蓝的大海、洁白的雪原和云层、棕褐的土地。能够有幸亲眼目睹自己生存的星球，如此横空出世地悬转于漆黑的太空之中，那种震撼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近百万人参与的阿波罗计划，耗资上万亿美元，最终在1969年7月20日实现了人类第一次登月。我能够恰好赶上这个时代，成为人类中少数几个能够到达月球的人，实在是幸运之至。

成功，还要更成功

成功一直是我的追求目标。我从小接受的童子军训练，非常自律、肯吃苦。通过刻苦学习，我在佛罗里达州圣彼得堡市的法拉哥特军事高中取得优异成绩，以荣誉生身份毕业。继而在美国海军学院获得科学学士学位。此后，我进入美国空军，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战斗机飞行员。

不断成功是我人生的动力。在空军服役时，我就把眼光瞄准更高的成就。我的数学很好，又非常喜爱宇航科学，于是渴望继续深造。在德国服役三年后，我有幸进入麻省理工学院（MIT）学习，获得航空和宇航学的硕士学位。令我欣喜的是，读书期间我认识了在哈佛大学工作的多萝西, 她成为我的妻子。

通过分析职业发展前景，我意识到要取得更高成就，必须加强飞行训练。于是我申请了加州爱德华兹空军基地的试航飞行员学校，并被录取。

两年后的一个早晨，我在《洛杉矶时报》上看到一条整版广告：国家征召宇航员。我顿时欣喜若狂地意识到，这是我在职业上腾飞的绝佳机会。我立刻寄出了申请。1966年，我被NASA(美国国家航天局）选中，成为一名宇航员。我们也把家搬到了休斯顿。

宇航员这个职业让我尝到了迅速成功的滋味。我的名字开始出现在报纸上，上层社会也接纳我，我被邀请参加最豪华的晚会。我内心的骄傲开始膨胀，越来越喜欢这个职业及其带来的荣华。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我加班加点拼命地工作，为了争取到登月飞行的最高成就。

月球高处不胜寒

但是，因为我一心向上飞，无暇也无心关心我的家人，把抚养两个儿子的责任都推给了妻子多萝西。她越来越感到孤独无依、不堪重负，我们的婚姻开始出现裂痕。

1972年4月24日，我和队友胜利完成阿波罗16的使命，从月球返回人间。本来我以为事业的顶峰上一定会有无限风光，能够带给自己长久的幸福和满足。但情况并非如此。虽然我已经是空军准将，但当对登月成功的满足感消退后，空虚和挫折渐渐向我袭来。

回到地球之后，正值壮年的我身体很好，那股九天揽月的干劲还在。但三十六岁的我已经达到了事业的最高目标——登月，现在还能追求什么呢？难道从此人生就只能走下坡路可走了吗？

我决定改换职业，开始经商。我为自己制定了一个新的人生目标：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和百万富翁。我们搬到了德克萨斯州的新布朗菲尔斯市（New Braunfels)，在那里我又开始日以继夜地投入新的事业中。两年后，我意识到尽管这个生意很赚钱，却不能给我满足。于是我卖掉了公司，开始寻找其他生意。我把事业成功当作使自己满足、解决生活难题的唯一途径。事实却证明，成功并不能解决我的虚空和痛苦。

更让我感到挫败的是，我个人生活上的失败和破碎全都显露出来。登月归来后，我和多萝西的婚姻不仅没有改善，反而滑向了破裂的边缘。因为我长期缺席，两个儿子几乎不认识他们的父亲。非常看重婚姻和家庭的多萝西，本来希望我在完成登月后可以更多与她和孩子相处。但我并没有把心转向家里，而是开始寻求其它的成就，对她更加冷淡了。多萝西彻底失望，开始抑郁，甚至有了自杀倾向。

在外人看来，我获得了最高的事业成就，我们家似乎拥有一切别人羡慕的东西，但我们的婚姻却如此失败，我的妻子竟然想要自杀！

我像一艘飞船，背离神的轨道

就在我的人生陷入迷茫，婚姻即将破裂，我注意到多萝西发生了变化。这使我感到好奇。她告诉我，她开始参加学习圣经的聚会。她说除了耶稣，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带给她内心的满足和平安。她还向神做了一个祷告：耶稣，求你改变我；如果你不改变我，我就不想活了。

好在她的祷告蒙神应允了。她经历了耶稣的信实。我看到她身上发生了难以置信却真实的改变，她不仅从抑郁悲哀中走出来，而且散发出喜乐和满足。她的生命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平安，活得更有目标。她对我也更加接纳，表现出一种全然不同的爱。

在我把生意卖掉不久后，多萝西邀请我参加一个在我们家附近举办的为期两天的圣经课程。我们从《创世记》开始，一直学到《启示录》。在此之前，我虽然每个礼拜天都去教会，但是心里并没有真正相信圣经里面的话。耶稣在我眼中只是一个伟大的道德教师，和佛祖、穆罕默德没有什么区别。我内心真正的主宰是我自己。

然而，这次学习圣经时，我的心态却不同以往。就在我坐在那里，一手端着咖啡，一首捧着圣经的时候，仿佛眼睛上的鳞片突然脱落了，我心眼一下子被打开，忽然感受到神从创世之初竟然就爱了我。我也看到自己象一艘背离神的轨道的宇宙飞船，尽管神一直在向我发送“转向我，我是你的神，我必祝福你”的指令，尽管圣经一直在把我们指向耶稣基督，告诉我们祂是我们得拯救的唯一道路，我却置之不理。

终于，我用敞开的心去读《约翰福音》：“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就是神······道成了肉身，住在我们中间，充充满满地有恩典有真理。我们也见过他的荣光，正是父独生子的荣光。”

这是真的吗？我恍然意识到，我人生的结局取决于我对耶稣的认识。我必须回答一个我从未仔细思考、但却关系我人生结局的问题：“耶稣是谁？” 我可以选择的答案只有两个：耶稣要么是神的儿子，要么就是骗子。

在圣经课程结束后的那个主日晚上，我和多萝西开车回家。我在驾驶座上对多萝西说：“亲爱的，我不再怀疑了。我相信耶稣基督是神的儿子！” 妻子高兴地鼓起掌来。就在我邀请耶稣进到我生命来做我的主宰的时候，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从神而来的平安。神使我的灵魂苏醒，我的生命被神彻底改变了。

我从未经历如此令人激动的生活

当年，我站在月球上遥望美丽的地球时，心里曾经有一个强烈的感动：从远处看，地球其实并没有国与国、民族与民族的界限；这个浩瀚宇宙中得天独厚、有生命存在的奇妙星球是人类共同的家园。我们应该放弃互相争斗，彼此相爱，共同保护我们的家园。

我从月亮回来以后，也到处宣讲这个人类应该彼此相爱的信息。可是，我也惭愧地发现，自己连妻子和孩子都不能去爱，更何况去爱其他民族、其他国家的人。我意识到，彼此相爱的理想是很难靠人自己的意志力去实现的。
我接受耶稣作我的救主时，并没有被火箭推向太空的感觉。但圣经告诉我，在我相信的一刻，神就进入我的心。从那时开始，我开始对神的话充满渴慕。我开始祷告：“主啊，请把圣经里的真理教给我。”

神垂听了我的祷告。圣灵光照我骄傲的心，让我看到我对多萝西的伤害，看到我是婚姻触礁的主要原因。圣灵也让我看到我对妻子的爱已经枯竭。于是我祷告：“主啊，请你帮助我爱我的妻子和孩子，帮助作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有一天晚上，我一觉醒来，强烈地感到基督就在我的房间里。我向祂跪下，把我整个的生命都降伏在祂面前。从那时开始，我就不断经历圣灵的工作，渴望更多认识神，完全为祂而活，靠从神而来的能力向更多人传扬耶稣基督。使多萝西发生生命转变的那位神，也翻转了我的生命。我越来越渴慕读神的话。

耶稣把一种特殊的爱，祂舍己的大爱，浇灌到我和多萝西的心里。我终于明白，神给我们最高的使命不是事业成就，而是彼此无条件地相爱。作好丈夫、好父亲比作成功人士更重要。当我更多地关爱他人，就更多的感受到神的爱、喜乐和平安。我意识到，只有当耶稣来到我们的生命中，我才能知道神的爱是何等长阔深高。只有靠着神的爱，我们才能真正地爱自己的家人。随着我们和耶稣不断亲近，我和多萝西的婚姻也从死里复活。

神让我成为登月宇航员，不是为了我自己的成功，而是让我能够藉着这个身份把福音传给更多人。我参加葛培理1992年在莫斯科举行的福音布道会，见到了苏联宇航员。神也给我机会向以色列的政府官员宣讲基督的爱。神还激励多萝西和我开始为有病的人代祷，我们亲眼看见神今天依然在动工，祂使盲人看见，使聋人听见，使癌症患者得医治，祂改变人的生命。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让人激动的生活——充满爱、喜乐、平安和神的大能。这是个人的成功所无法带来的完全的永恒的满足。我承认我还有很多问题。但神的应许从不落空，无论环境如何，祂永远不离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