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作为教会牧师,他的殷勤是有目共睹的,作为领袖,他是个舍己的人。他的简朴是因为他看到别人的需要,提醒自己,有许多朋友生活在世上艰难贫困的地区。秘书怀海德回忆道:“回顾这些年,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我早年所认识的斯托得,为人无比正直,经过岁月的检验,还是一点没变。他不仅是一名出色的解经家,也是一位表里一致、说到做到的传道人。
《境界》独立出品【逝者】
作者|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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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福音派领袖巴刻刚过完他的九十岁生日,而今天距那位被人称为“约翰叔叔”的福音派领袖斯托得(John R.W.Stott)离开我们已经五年了。如果说巴刻的经典之作《认识神》,为许许多多的人开启了信仰之门,那么斯托得的《当代基督十架》就是在邀请我们高举十架,跟随基督。
五年前的7月27日,斯托得牧师安息天家。他作为传道人的事奉生涯一直为人所敬仰,连世界知名的布道家葛培理也曾称他为“当代最值得尊敬的牧者”。他被誉为是“除了汤朴威廉外,二十世纪英国教会最具影响力的神职人员”。
斯托得是剑桥大学双优毕业生,也曾在1959年至1991年期间亲自牧养过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长达32年。斯托得的接班人莱特博士(Chris Wright)评价斯托得说:“就像摩西一样,他是神所给予神的选民的一个伟大的领袖,而且同时他也是世上最谦卑的人之一。”凡是接触过斯托得的人中,都被斯托得美好的属灵品格所感染。很多人都说过,斯托得是最像基督,最里外合一,最具普世影响力的仆人型领袖。拥有这么多美誉,斯托得却自称只是个平凡的人。
剑桥时代,加入保卫正统信仰的战局
斯托得出生于1921年4月27日,他的父亲亚诺是一名医生,曾在一战中服务于皇家军医院,母亲在斯托得以及两个姐姐还小的时候,就带着他们去教会,读圣经、祷告。
斯托得在十几岁时,便清楚两件事,他说:“第一件事是:倘若有一位神,我与祂是很疏远的,我想找到祂,但祂似乎藏在我无法穿越的一团迷雾里。第二件事:我很失败,我清楚自己的本相、底细,也清楚自己渴望、羡慕成为怎样的一个人。但在理想和现实之间,存有一座巨大的鸿沟。我的理想崇高却意志薄弱。自己渴望成为那样的人,只叹力不从心。”
斯托得就读的高中,虽然重视宗教教育,但并没有使他更多地认识神。他是在英国著名的学生事工读经会(Scripture Union)中决志信主的,那时他17岁。带领他归主的老师叫贝许(Bash),贝许很有远见,要为基督赢得英国。他的异象是,当国家未来的领袖还在某个高中就读,就要不断为他们能重生得救祷告。他常写信给刚刚决志的斯托得,让他更多了解信仰。
后来,斯托得在汤朴威廉的讲道上开始认识到他所强调的“罪”就是“自我”,他一生谨记这个概念。
1940年,斯托得高中毕业后,就进入剑桥大学的三一学院。他一到剑桥,就立刻在校内找到福音色彩浓厚的剑桥校园基督徒团契。过不了多久,他就成为了非正式领袖。当时校内的基督教信仰情况很糟糕,神学院教授几乎都是自由派人士,院牧及教授们十分藐视福音派,常常批判他们的信仰、取笑他们。
在剑桥的基督徒学生运动团契也沦为自由派,因此福音派学生从中分离出来,成立了剑桥校园基督徒团契。斯托得入学时,基督徒学生运动团契早已衰退,而剑桥团契是唯一复兴的福音派团契,加入保卫正统信仰的战局。
当时正处第二次世界大战,学生人数大减,三一学院考虑把主日崇拜取消。斯托得和其他同学希望崇拜能继续进行,后来院方同意了请求,斯托得还成为了主要讲员。
虽然他曾面对过自由派人士的不断攻击,但是斯托得清楚,他是站在尊贵的行列中,这行列不仅可以追溯到宗教改革时代广场沿路,还有清教徒、18世纪的福音派人士、19世纪的沈美恩,以及20世纪的巴刻(Jim Packer)。
作为教会牧师,他的殷勤是有目共睹的,与他同工过的人都说,他无论发起什么事工,他个人都是不计代价、全力以赴的。
作为领袖,他是个舍己的人。正如斯托得生前的一位研究助理斯蒂文森所说:“斯托得并非逝世于今日,他半世纪前就死了,在他承认‘耶稣基督是为他而死’的那一刻就死了;也如保罗在哥林多后书所宣告的,斯托得自此的每一日,直到离世之刻,都带着这样的死而活;好使他的言行,能显露出一种不再属于自己,而是隐藏在基督里的生命。”
隐藏在基督里的生命
斯托得学到了“要为从前一次交付圣徒的真道,竭力争辩”(犹3)。他热心于辩护和传扬神的道,即使别人常常对此嗤之以鼻。他学习当面指出人的错误观点,但态度优雅而坚定。他绝不会为了求和气而退让妥协,也不会在碰到自由派神学迷人或感人的说辞,就软化自己的立场。他清楚自由派论点的错误有多要命,立论依据又极其单薄。
斯托得的讲道十分清晰,信息源自耶稣门徒所传的福音,以及耶稣牺牲的爱。斯托得的讲道不仅清晰,也是解经式的。
斯托得认为:“神的真理并非是你我思考出来的,也非教会所教的,而是圣灵透过圣道向教会所启示出来的。众教会和个人都会犯错,因为我们都难免有‘未受圣灵与神的道所管辖的’时刻。然而,教会在这个时代,如同每个世代一样,最缺乏的就是谦卑俯伏在圣道的权威之下,并且以祷告来寻求圣灵的光照。”
斯托得全心接纳神的道,并且遵照其中的真理而行。他无意挑起争端,或蓄意伤害、妨碍任何人,他一向所关切的就是去查看、诠释圣经所说的真理。他强调圣灵的工作,“我的目的只要大家能更清楚地掌握、领会到在基督里最重要的真理传承,好让我们能扎根其间,成熟长大,并且更能承担责任,在我们的生活中彰显圣灵的果子,也操练所有的属灵恩赐,就是神在恩典的国度中所厚赐予我们的。”
1952年,斯托得在剑桥大学基督徒福音团契主领一系列布道会。这开启了他日后在许多大学校园内主领布道会的契机。
剑桥布道会,听众蜂拥而至,聚会地点的招待人员必须不断地在走道上加椅子。许多年后,著名的教会历史学家查维克(Owen Chadwick)告诉斯托得说,“我一生中听过最好的讲道,就是你在剑桥的开场布道那一次。”
曾经一位知名的牧师问:“斯托得,当你要走上讲台讲道,知道有上千人在底下聆听你的每字每句时,你心中怎么想?”斯托得回答说:“当我走上讲台,我就是不断告诉自己:‘我信圣灵。’”
靠着圣灵的能力,斯托得清晰而优雅地告诉听众,当中许多是饱学之士或文化精英,每个人所患的“罪”这个病症,唯一的疗方,只有进入基督,也就是依靠加略山上所流的宝血。
1966年,钟马田67岁,斯托得45岁那年,斯托得在牛津一个为医生举办的聚会中主讲三堂查经。结束后,钟马田出其不意地把斯托得拉到一旁,对斯托得说:“我希望你能来威斯敏斯特教堂接我的位子。”
毕业于耶鲁大学的赖伯顿(Mark Labberton),每当他听斯托得讲道,不禁自问:“他怎么能对自己所传的福音这么有把握?”多年后,赖伯顿认为,斯托得在讲道方面的成就,不在于他对福音本质的体认,也不在于他如何解经,虽然这两项都很重要,而是他这人活出了所信的道。他说:“我越认识斯托得,就越受他的感动,而不是相反。有些人,你越靠近他,就越失望,因为经不起近距离的观察。斯托得绝不是这样的人。他坚决活得像他传讲的那一位一样,即使到了文化与自己大半辈子生活方式十分悬殊的地方,也是如此。”
斯托得之所以能在讲道时大有能力,更是依靠圣灵的直接表现。英国女王的法律顾问大卫透纳曾这样说:“我从未见过牧者在讲道之前像斯托得那样,直接跪在讲台前祷告的。他的事奉是来真的,我也从未听过如此有权柄又清楚的讲道,叫人百听不厌。”
斯托得不仅在服事时祷告,而是凡事依靠神,无论走到哪里,他都带着一个笔记本,里面有许多的折页,他为朋友、家人、牧者、陌生人,为上面记载的所有人代祷,名单不时更新。
十字架乃是一个“看自己已死的记号”
宣讲基督的十字架,也活得最像基督,这是很多接触过斯托得的感受。斯托得相信,十字架能改变所有事情:它带给我们崭新的、对神的崇敬;崭新而中肯的自我认识;崭新的传福音动力;崭新的关爱仇敌的能力;崭新的承受苦难的勇气。斯托得极力主张:基督的十字架是赦免我们唯一的根基。
他说:“我们越高举三位一体中的三个位格,使之得荣耀时,就越当排除人类的骄傲。要看重基督的十字架,就要承认:没有十架,我们是全然失丧的一群。要看重圣灵重生、内住和圣化的角色,我们就越要承认,内在老我的全然无助。”
斯托得告诉我们,十字架帮助我们看清自己的本相。十字架既召唤我们要否定自我,也召唤我们要肯定自我。他说:“我们的十字架,既不是一个令人忍受不了的丈夫,也不是一个凶巴巴的老婆。十字架乃是一个‘看自己已死’的记号。舍己,并不是指舍弃掉那些奢侈的巧克力、蛋糕、香烟、和鸡尾酒(虽然,也可能包含这一切),但它真的意思乃是,否定自己、放弃拥有自己、弃掉自己按自己意思去行的权利。”不过,这只讲出了真理的一面,除了“否定自我”之外,主还让我们要肯定自我。因为在神眼中,我们比飞鸟贵重得多,我们有神的形象。
斯托得说:“目前我们的状态乃是,既有创造时的结果(神的形象),又有堕落时的结局(受损毁的形象)。我们要舍去钉在十字架上的那个自己,乃是堕落的己,也就是我们心中一切与基督不相容的东西。而我们要肯定的自我和价值,乃是那个被造的自我,也就是在我们心中,一切与耶稣基督相容的东西。真实的‘否定自我’(既舍弃那个虚假的、堕落的自我),不仅不引到自我灭亡,反而是通往‘发现自我’的道路。”
斯托得强调,我们千万别以为,对邻舍传了福音,就是对他了却了责任,做得够多了,我们如果要跟随真正的耶稣,穿上主的鞋子,就要抓住每个机会“行善”,而这样的行善,必须出自于爱心。我们的善行,会流露出我们爱的本质,而我们的爱,又流露出我们信仰的本质。
他竭力在每一件事情上都能够活出对基督的委身。他认为耶稣基督的主权,应该遍及基督徒生活的每一层面,在每件小事上让神掌权。如果我们不能从日常生活中的小事展现基督徒里外合一的生命,我们就没有真正地委身基督。
担任过斯托得私人秘书55年之久的弗兰丝·怀海德(Frances Whitehead),对斯托得最有发言权。她说,斯托得是个很恩慈、很谦和的人,也喜欢服事别人。斯托得替怀海德清理办公室的垃圾桶好多年。他总是想办法鼓励别人、感谢别人的效劳,几乎很少批评和责骂人。如果别人踩线了,他也很快原谅对方。他特别喜爱小孩,当孩子们羞答答地靠近他时,他总显得和蔼可亲,和他们正经地握手,用简单的语言和他们对话。
秘书怀海德回忆道:“回顾这些年,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我早年所认识的斯托得,为人无比正直,经过岁月的检验,还是一点没变。他不仅是一名出色的解经家,也是一位表里一致、说到做到的传道人。他拥有深度的信仰和全然的委身,而他的信仰和实践,绝不背道而驰。他活着就是为了服事神,讨神喜悦,使祂的名得荣耀,不夸口别的,只夸耶稣基督的十字架。他极少讨论他自己。”
圣经看重穷人,我没办法忽视他们
斯托得信而顺服的典范,除了他的谦卑、正直,还有他的简朴。斯托得奉行简朴生活,他觉得吃得太多是错误,浪费太多食物也是错误,特别是当我们看到世上还有许多的人在挨饿。至于我们的财务,我们只应拥有所需(need)的,而不是拥有所想要(want)的。凡是用不着的,就表明我们不需要它。他认为,最好的开始,就是每年作一次财物评估,学习把我们用不着的东西捐出去。
他的简朴是因为他看到别人的需要,是为了提醒自己,有许多朋友生活在世上艰难贫困的地区,他除了在心里纪念他们,也持续地为他们祷告。这也就是为何他提倡基督徒要加强社会关怀事工。
他在洛桑大会中坚持:社会关怀应该是传福音的一部分,使得他赢得发展中国家的尊重和肯定。许多美国的年轻人的思想也被扭转。葛培理的儿子葛福临那时才22岁,参加洛桑大会协助安排交通事宜。在此之前,葛福临对于父母的信仰没有任何兴趣,更谈不上要委身基督。但在洛桑大会中,与发展中国家的基督徒相处得熟悉,实际了解他们亲身经历的苦难,内心深受感动。几个礼拜后,在耶路撒冷的一家旅馆中,葛福临把香烟扔到垃圾桶里,在床边跪下来祷告。
有人问斯托得:“是什么让您对第三世界发展中国家产生兴趣的?”斯托得回答说:“圣经,圣经看重穷人、关爱穷人,我没办法忽视这样的呼召。”他最关心的是穷人以及弱势群体的困境。从他对待路上行人或餐馆服务员的方式,就能够看出他关心他们。
他在伦敦有段时间只有一双鞋子穿,他舍不得扔掉,总是让秘书带回去找鞋匠帮他补。秘书怀海德记得有一次,他们做完礼拜回来,斯托得和他的一个朋友,两人各拿着一个垃圾袋,沿路捡拾空烟盒、空瓶子以及一堆塑料垃圾,最后捡了两大袋垃圾,斯托得很高兴。
有一次斯托得去机场接客人,客人看到斯托得开的车子之小,客人都吓了一跳,因为他们都误以为每个基督教领袖都开大车。而他每次旅行时,他总喜欢借住一般人家,而不愿住昂贵的酒店。搭乘飞机时,他也坚持坐经济舱。实际上,他的住处也很狭小,这使人们再次看到他真的活出了简朴生活的真谛。
相对于斯托得所推崇的简朴生活,那些所谓成功教会领袖的生活,反而多数向社会盛行的模式靠拢。这些宗教领袖出门入住豪华酒店,拥有名车豪宅和强大的公关势力,可以拉抬他们的声势。人们很容易便将这些东西拿来衡量事工的成效。
深受斯托得赏识的亚洲基督教领袖费兰度说:“所有蒙召的基督徒工人都想为神做大事,但斯托得向我们作了重要的示范,那就是:即使没有这些世俗认同的成功标志,依然能带出深刻的影响力。”因此,《时代》杂志把斯托得列入“全球百大最具影响力人物”。
斯托得说,他成为基督徒,因为只有耶稣可以满足人类所有的渴望,这是千万基督徒都有的经历。人心中有一个空虚,只有基督可以填满;人心中有一种饥渴,只有基督可以止息。以至于在斯托得的晚年,他写道:“一旦我沦为长期植物人的状态,我不希望以任何的人工器材来延长寿命,我不眷恋生命长短,因为我有永恒的盼望:死后的生命更加荣耀!我决不想让不必要的措施,来妨碍我得着它。”
片尾曲:宝座乐团《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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