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经历过神？别再走脑不走心！

导读：诚实地说，我在祷告中对神的经验不多，在华人的文化里，要承认这点多少有些尴尬，毕竟我已经是牧师了。我知道神很多事，但有时我不禁怀疑，我在经验中对祂有多少实际的认识呢？我好像以关于神的观念取代对祂的经验。我越来越察觉到我对祂的认识不如我渴望的那样深。

《境界》独立出品【信仰反思】

文丨贝内尔（David G.Benner）

播音丨琦琼&永兴

编者按：贝内尔是约克大学（York University）辅导心理学博士，现为著名灵修学教授，临床心理学家、属灵导师，心灵健康学院总监，著作等身。本书曾入围美国ECPA金书奖。

今天的基督徒过于狭窄地理解“因信称义”，好像这是一句能解决属灵旅程上一切问题的口诀。关于神的信念必须源自经验，而不单是头脑上的同意。个人对神的经验在跟随基督上是一个重要的基石。单单相信神是爱并不能荣耀祂，祂希望我们个人地认识爱，祂希望我们降服于祂的爱，而不单是服从信念和责任。

有些人很难从对神的观念转向对神的经验。属灵导师鼓励个人对神的经验作内在反省，从而促进与神的配合。这不是心理技巧，而是属灵操练。缺乏这种经验，灵命便不会有什么进步。

多数人都不熟悉属灵引导，也没有体会过，常常以为它和顺服一个宗教权威有关，或者和门训或辅导差不多。其实属灵引导从教会最早期开始，就已经陪伴每个认真行走天路的信徒，是信仰传统里的珍宝。它不是权力关系，不是道德教训，不是讲道教导，不是心理辅导。它是一种属灵友谊，在其中一个人为了培养与神更深的个人关系，寻求与另一个人会面一起祷告和谈话，专注于在生命经验中更察觉神的同在，并促进对神旨意的降服。属灵引导不是一套技巧，而是真正的人在一段真正的关系中与另一个人交往。这其实是一个祷告的过程。

在辅导中，辅导员和受助者的关系是最重要的；在属灵引导中，最重要的是接受引导者与神之间的关系。辅导员一般都避免揭露自己，属灵导师则乐于分享自己的故事，但他们会注意，真正的属灵导师是圣灵，注意力的焦点并不在人身上。对我们每个人来说，挑战都是一样的——就是对圣灵保持敏锐，并乐意跟从祂的带领。

一位属灵导师可以这样开始一段谈话。“王羽，刚才你已经告诉我你希望从神得到什么，可以多告诉我一点你实际上怎样经历神的吗？”“我知道神是爱，我也知道我可以信任祂。”“我听到你说出了一个神学观点。但你怎样经历神的爱和信实的？”“我相信耶稣爱我，牧者都是这样教导的，我也相信。”

“我很高兴你这样相信，因为那是真的。但你可否分享一下自己对神的直接经验？”“我经历到被神赦免后的平安。”“说的很好，请多告诉我一些。你还在什么时候经历到神？”……

下面我们就进入一位华人牧者真实的成长，观摩一个相对完整的属灵引导的真实案例。属灵导师就是本文的作者贝内尔博士，被帮助者赵楠是一位有过职场经历，奉献后进入神学院进修，在一间福音派教会事奉，并已经按立的华人牧师。

走脑不走心

赵楠：你问我对神有什么经验，以及想神给我什么，我当然可以毫不犹疑地说，没有什么比我和神的关系更重要，但我越来越察觉到我对祂的认识不如我渴望的那样深，我对祂说话多于与祂谈话，对祂说话多于聆听祂。我常感觉自己好像“浪子回家”故事里的大儿子。我很容易假设由于我呆在父亲身边，所以就对他十分熟悉。但看见弟弟回来时，我发觉我从未像他那样经历父亲的爱。

你启发我留意到，自己对神的事情越来越走脑不走心。我知道神很多事，但有时我不禁怀疑，我在经验中对祂有多少实际的认识呢？我好像以关于神的观念取代对祂的经验。我渴望真正认识祂的爱。我渴望学习花时间与祂一起，不单向祂说话，也和祂谈话，这就是我最深的渴望。

身为教会的牧师，我常感到孤单，每个人都期望我有坚强的灵性，对一切问题都有答案。我希望从属灵引导中得到的，是有机会与你分享我心灵的事情。我当然也会有问题，但我不是要你告诉该怎样做，我只想你和我讨论我的问题。这样可以吗?

贝内尔：我听到你的渴望，会在祷告中记念你。神必应允这祷告。你的渴望来自神。请多告诉我一些，你在祷告中对神的经验。我相信我们会发觉这可以带领我们到达你在寻求与主更亲密时需要去的地方。

赵楠：谢谢你为我祷告。我是一个很守纪律的人。纪律对我的学习和服事都很有帮助。不过我有时怀疑，它对我祷告生活的影响可能好坏参半。

我每天早晨起床会花半小时灵修读经，半小时祷告，祷告内容包括对读经的回应，感恩事项以及为一些人代祷。我几乎每天都这样，无论我想不想。这是纪律和责任。我得到的教导，我也这样教导别人，就是我们不应该依赖我们的感受和经验来确定我们心里相信的真理，你同意吗?你强调个人与神的经验，令我有点不安。当然，我并不想成为纪律的奴隶。

我发现我只谈到自己的祷告模式，却忽略了你的问题——就是我在祷告中对神有什么经验。诚实地说，我在祷告中对神的经验不多，在华人的文化里，要承认这点多少有些尴尬，毕竟我已经是一个牧师了。我祈祷，相信神会听；我负责说话，但很少有聆听或与神交流的经验。我感到缺少了点什么，也想更多察觉到神的同在，但我不确定接下来应该怎样做，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留意神的同在就是祷告

贝内尔：个人对神的经验在基督徒的灵性中应该起到什么作用，请尝试默想福音书里耶稣门徒的信心怎样发展的内容。如果你有时间思想这个问题，请告诉我你的发现。

省察（examen）是有效的方法帮助你增强对神同在的意识。具体讲，省察就是带着祷告的心反省自己在过去一段时间里对神同在的经验，通常每天结束时进行：一开始，我会想象自己与耶稣对话，为祂在那一天的同在感谢祂；我祈求神的恩典和圣灵的引导，想象自己与耶稣一同观看那天的情形，好像快进的录影带在眼前播放；允许耶稣介入意识的流动，专注于那天任何值得反省的部分。

一些片段会进入我的思想，我就留意在每段经历中是否意识到神的同在。如果我没有意识到，是什么妨碍了我？如果神好像缺席，我现在可以分辨出祂的同在吗？接着我会为自己看不见神的同在而忧伤悔改，并为了意识到祂的同在而感恩。整个过程大约15分钟，结束时我会求神帮助我第二天更能察觉祂的同在，并把自己的收获记下来。

赵楠：我尝试了你的提议，有的发现令我有些惊讶：门徒开始时似乎在以信心回应一个他们不能完全明白的呼召，他们的信心开始时一定是基于很有限的个人经验。不过，随着时间过去，他们对神的经验似乎令信心逐渐成熟。他们基于个人对耶稣的经验，越来越相信耶稣就是弥赛亚。在祂里面，他们遇见基督，这是他们信念的基础。经验似乎真的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这帮助我明确我更基本的问题是：我怎样可以更深经历神?

我对省察的初次尝试也令我吃惊。我发觉虽然我每天都在谈论神，但实际上我并没有经常意识到祂的同在。我会继续这项属灵操练。

赵楠：我每天进行省察已经超过一个月了，很想和你分享我的进展。透过这个练习，我得到一些美妙的祝福。虽然很多时候，我依然很少意识到神的同在，但我越来越多在一天结束的时候清楚感到神的同在，并且经历到真正的喜乐和感恩。

我现在渴望与神有持续的谈话，想要每天更多被祷告充满。当我发现过了很多小时我却没有想到神，我是何等忧愁啊。我似乎距离“不住的祷告”还很远。我接着应该做什么，你有没有建议？

贝内尔：神似乎开始应允你想要更多感到祂同在的祷告，感谢神。留意神的同在，就是祷告。

赵楠：你对祷告的看法，令我发觉我实际上是在祷告。我的心越来越因为更多经历到神的同在而充满感恩，我接受这是祷告。但这个发现令我有点不安，以前我个人进行和教会教导的，都是以言语来祷告。

贝内尔：我建议你可以默想耶稣的祷告和祂关于祷告的教导，然后更多默想耶稣的生平。你可以很容易找到这些经文，请自己选择经文。不要去分析经文，只需要寻求与耶稣相遇，更深认识祂。只是来到祂面前，要求学习祂要你采用的祷告模式，并把结果告诉我。

祂藏身在黑暗中

赵楠：我以耶稣在《约翰福音》十七章的祷告开始。根据你的提议，我用跟以前不同的方式来读这段经文，祈求能与耶稣相遇，向祂学习祷告。我确实感到以从未经验过的方式聆听耶稣这个祷告，祂为门徒的祷告也成了我发出的祷告。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持续这个练习，得到很大的益处。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我感到自己在属灵上陷入困境，里面有枯干的感觉。神似乎缺席了，甚至圣经对我来说好像毫不相干。每天的省察变得越来越困难，有几天我甚至停掉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被撒但攻击了吗？还是我做错了什么？这是我成为基督徒以来从未有过的黑暗。你可以给我一些帮助吗?

贝内尔：属灵进展很少是沿着直线发展的，往往在进步之后出现倒退。根据我个人的经验，进展后的挣扎有助深化我们的成长，带我们到新的高原。我相信在这经验的另一边等候你的正是一个高原。

你应该怎样看待这心灵的黑夜?正如我已经说过，我个人并不认为一定要搜寻出背后可能有的邪恶力量。你属于基督，你的生命隐藏在祂里面，要相信在你里面的比在世界上的更大，相信没有什么能够改变这个事实。

我也不认为试图对抗那种黑暗会对你有帮助。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要停止属灵操练。长期以来你都在为服事更有能力、事工进展更顺利祷告，这会让你难以在软弱、破碎、失败、缺乏中辨别出神的同在。我的建议是相信神同样在这种状况里。不要试图改变它，而是接受它，容许它进入你的生命、带给你成长。如果这样，它就是恩赐，而神的恩赐总是好的。求神帮助你现在就有能力在你的生命中看到祂的同在。

赵楠：你的话鼓励了我。但我此刻我只能靠着信心，我想起寻求你的属灵引导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希望可以更多经历神。现在好像回到老问题了。我想以经验明白神在黑暗中的同在，而不单是藉着肯定。

贝内尔：不要将信心和经验截然分开。神以多种方式向我们保证祂的同在，但如果我们没有信心，便不能遇见祂。所以不要尝试抛开信心，在没有信心的地方找信仰的基础。我相信你可以认识神的同在，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经验到，不单相信那是真的。让我们一起祈求祂的光可以照亮你的黑暗，让你可以一瞥祂的同在。

赵楠：昨天主日是最困难的一天。我整天都在向别人保证一些与我个人经验和感受相距遥远的事情。我用《罗马书》的经文“谁能使我们与基督的爱隔绝呢”来讲道。我选这段经文既是为了会众，也是为了自己。我需要得到提醒，知道在最黑暗的时候神仍在。但我感到我的话是空洞的。午餐后我辅导一位会友，她的工作陷入了很大的麻烦，非常焦虑，虽然我应该帮助她在当中经历神，但她的情绪让我更沮丧，我都不大相信自己对她说的话。

晚堂崇拜后我回到家，为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坐在桌旁，预备花时间安静等候神帮助我，辨别祂的同在。突然一个句子进入脑海——“黑暗是我的掩护”，我重复这句话几次后，灵被照亮。我不知道这句话从哪里来，但我相信是圣灵赐给我的。它似乎来自圣经，我终于在《诗篇》18章里找到了相同意思的经文，“祂以黑暗为藏身之处”。它有力地向我说话：神在黑暗中！

我不能说黑暗已经消失了，但感谢神，我可以说我知道神在其中与我同在。谢谢你的祷告。

贝内尔：或许你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研究圣经，思想黑暗中的神，或者神的隐藏这个课题。如果黑夜再次降临也不要沮丧，它很可能会在某个时间重临。

赵楠：过去几周我的研究和阅读把奥秘重新引入我的神学和对神的经验中。我发觉我以前一直都将神限制在自己可以应付的大小，忽略了祂所有不能放入我的神学盒子的部分。现在我更欣赏祂的奥秘，真正敬畏祂。那位以黑暗为居所的神并不容易被我们当作满足自我需要的偶像。我越来越发觉，神学很难取代对神的直接经验。

我正以从未有过的方式享受神

贝内尔：很高兴听到你的收获。你现在的祷告生活怎么样?

赵楠：我的祷告现在大多以感恩开始，这部分占的时间比以前多。我发觉自己有很多事情需要感恩，特别是感谢神在每天的不同处境中与我同在。我在固定的祷告时间里加入了省察的部分。为别人代祷时，假设的成分减少了。我自己经历神的体验，让我对神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多需求。以前我经常感到自己需要在祷告中说服神做一些祂很可能不想做的事，现在我认为代祷是提醒神祂所关心的人和需要，确定祂不会忘记。这种祷告让我觉得更健康。这好像是一个重要的改变。

贝内尔：你将省察融入固定的祷告是很好的。重要的是定期反省你对神同在的经验，具体怎样进行并不重要。

赵楠：因为大部分时间我都能察觉到与我同在，我整天都在向神献上简短的感恩祷告。我在教会弟兄姊妹的生命中看到神，确信在他们生命中工作的是神而不是我。我每天在地铁上以全新的眼光看遇见的人。家人也留意到我的改变，说我不像以前那么严肃了，放松多了，笑容也多了。我想我正以从未有过的方式享受神。我应该享受现在的属灵光景，还是以某种方式向前走，你有什么建议吗？

贝内尔：感谢神给感恩的恩赐，珍惜它，让它继续发展吧！不过，我不大愿意建议你在旅程的下一步应该怎样走。当你寻求神的带领时，圣灵告诉你什么？

赵楠：我一直为此祷告，却得不到回答。不过，我做了一个梦，好像显明了一些东西。但我想起你提到过，神可以透过梦境启示人。坦率讲，这个说法让我有点不安。

我梦到一群孩子在一个城市的广场放风筝。奇怪的是，那里只有那些孩子和一个老伯，他坐在广场边的一张长椅上看着他们。他在微笑，似乎很享受看着那些孩子。其中一个孩子特别令我着迷，不明白为什么。我醒来时感到有点忧愁。

我按照你的建议，列出梦的题目是“儿童放风筝”、主题是“自由自在地玩耍”，情感是“喜乐”。我的问题是：1.为什么那个孩子那么吸引我？2.我想成为那个孩子吗?

贝内尔：谢谢你和我分享那个梦。你做的很好。现在你需要在祷告中向神提出那些问题，求祂帮助你明白这个梦是否来自祂，以及它和你现在的属灵状况有没有关连。

赵楠：那个孩子喜乐的形象一直留在我心里。我为此祷告，相信神的意思是要告诉我，祂看见我的喜乐，祂感到很高兴。或许祂就是梦中那位在旁边观看的老伯。我的喜乐和感恩仍在持续。不过，这并不表示我的生命没有任何问题。服事中仍然挑战不断，但我相信即使在麻烦中也有神的同在。

（本文摘编自《灵旅同行：属灵友谊和导引的践行》贝内尔David G.Benner，香港基督徒学生福音团契2008年出版，内容有删改，大小标题为《境界》所加）

（片尾曲：生命河灵粮堂《更深经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