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代青年夜晚哭着入睡，白天在摇滚乐的尖叫中歌唱。就在她打算自杀之前，一位老人为她祷告：“上帝看见你哭泣着入睡，看到你不断排练小时经历的痛苦。天父，用你的双臂拥抱你所创造的女孩！”进入这个世界时莱西几乎没有呼吸，现在却用歌声触摸人的灵魂。
《境界》独立出品【 境界如歌 】
文 | 文道
播音 | 芬芳
2013年11月7日，95岁的葛培理（Billy Graham）在其生日当天向全美宣讲了题为“十字架”的信息。与葛培理的讲道信息配合的是两名流行音乐人的信仰见证，其中一位便是人称“摇滚公主”的80后女歌手莱西·斯特姆（Lacey Sturm）。
莱西曾是著名摇滚乐队飞叶乐队（Flyleaf）的创始人和主唱。2016年2月，莱西成为第一个登上“Billboard”硬摇滚专辑榜的独唱女歌手。2010年，她凭借歌曲《重生》在第52届格莱美奖上获得了最佳福音歌曲和最佳福音表演的提名。曾在抑郁、自杀的念头中苦苦挣扎的莱西，在上帝的爱中得到重生。
10岁，我迷失在死亡之山上
莱西生于1981年9月4日。母亲生产时昏迷不醒，浑身是血。在医院里，莱西的外婆大叫寻求帮助。她对医护人员喊道：“这是我的孩子，救救她！”那时莱西的外婆29岁，她14岁时生了莱西的母亲，莱西的母亲当时也只有16岁。
几个月前，有人建议莱西的母亲不要再生育。因为她在十几个月前生莱西的哥哥时感染上了并发症。此时，母亲和肚子里的莱西都面临生命危险。不仅如此，莱西的父亲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印第安人，当时正因酗酒肇事被关进监狱服刑。
“母亲不理会他们的建议。我外婆继续和护士争论，直到最后他们把我一个人送到了迈阿密的医院。我妈妈现在笑着说，你从第一天就开始巡演了。在我去迈阿密之前，医生们并没有抱多大希望。我早产了两个月，由于肺部是最不容易发育的，他们担心我随时会死，因为我不能正常呼吸。然而，三天后，那些怀疑我的医生宣布我是一个奇迹。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我呼吸很好，可以回家了。”
1991年的一个晚上，家里每个人都已上床睡觉了，10岁的莱西睡不着看电视，里面正在播放《700 Club show》。莱西留意到，屏幕底下有一个免费的电话号码，旁边写着一行字：如果你想听从耶稣的话，可以给这些寡妇和孤儿捐款；如果你不知道耶稣是你的救主，你可以打电话和某人一起祷告，跟随耶稣。节目主持人帕特（Pat Robertson）说，神是一个爱孩子、关心寡妇和孤儿的神。因此，莱西打去电话，希望成为耶稣的追随者。
就在同一年，莱西的表弟凯利死了。表弟凯利和莱西的弟弟菲利普是最好的朋友。那一年，他们三岁。有一次，凯利的妈妈带着凯利和菲利普兜风，而凯利和菲利普坐在后座上脱下衣服伸出窗外，直到风把衣服刮走。凯利的妈妈朝后视镜里瞥了一眼，看到两个三岁的小男孩光溜溜的除了牛仔靴外什么都没穿。
有一天，继父突然出现在莱西的历史课上，他把莱西和哥哥都叫回家，两个孩子一直追问出了什么事情。继父回答：凯利死了。“那一刻，我恨我的继父，他总是编造一些奇怪的谎言来吓唬我们，只是因为他觉得这很有趣。我一秒钟也不相信他，我恨他说出那么恶心、那么可怕的话。直到见到妈妈，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母亲真地哭了。那时候我才知道继父不是在编造一个恶心的笑话，他说的是真话。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明白，因为我真地不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
“凯利怎么了？”弟弟菲利普问祖母。祖母支支吾吾地说：“他的爸爸和他一起玩……只是他太粗暴了。他把他的肚子打得太痛了……这是意外……现在凯利和耶稣在一起。”莱西回忆：“我不记得是谁和我在一起，但当我走近棺材时，他们让我亲吻凯利。当我这么做的时候，就好像我在冬天亲吻冰冷的人行道一样。那时我才明白死亡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那一刻，莱西开始质疑上帝的存在。凯利被他的继父残忍家暴而死。“上帝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这么小的人身上呢？上帝应该爱孩子，不是吗？”表弟凯利的死让莱西成了一个无神论者。
“凯利死后，我感到我的一部分和他一起死去，就是任何与上帝有关的部分。帕特说过耶稣爱孩子，但因为死亡本身，我决定不再相信他。死亡并不只是发生在坏人身上，也不只是发生在老人身上。对小时候的我来说，死亡是一座巨大的、黑暗的、可怕的山。这座死亡之山从地底下冒了出来，我突然迷失在其中。我觉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找出路。我当时没有意识到爱比死亡更强大。”
哭着入睡，尖叫歌唱
凯利的死，也使莱西知道了虐待的存在。“虐待有四种类型：生理的、性的、言语的和情感的。我看到的一些视频和我身边发生的情况很相似。在看那些视频之前，我不知道什么是虐待。但视频并没有真正帮助我和我的家人。
看完后，每当我被人打或被人吼时，我就会去我的房间把这些写在日记里。突然间，我觉得好像有人对我犯下了罪行。我会为我妈妈不爱我而哭泣。这个关于虐待的新信息让我感到很难过，甚至到了沮丧和自我厌恶的地步。这是我哭着入睡的开始。”
莱西开始喜欢上了悲伤，仿佛对这种黑暗上了瘾。“长期以来，我生活在黑暗欺骗性的反常之中。当我在黑暗中，我能感觉到。来自黑暗的感觉可以是强烈的，像过山车或者恐怖电影。我们很容易对这些有毒的感觉上瘾，但最终它们会让我们麻木。……即使是在最低潮的时候，我们也不在乎自己是否会死去。奇怪的是，我们真的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意思。我们的灵魂因不健康的嗜好而痛苦。”
“我们可能想永远睡着，想休息。但是我们没有证据表明我们所渴望的其余的东西就是我们死后会得到的东西。我认识一个叫玛琳（Marlene）的女孩，她朝自己的脸开枪。当她逐渐走向死亡的时候，她陷入了一种比她想要摆脱的那种更深的绝望。当她被救活时，她知道她无法从自杀中得到她想要的安息。”
后来，政府为莱西一家提供了住房，他们搬到了艾达（Ida）——位于得州阿灵顿贫民区的一条街。一个叫做“巨型狗”（Giant Dogs）的当地乐队，离他们家不远，当时他们出了第一张专辑《饥饿》（Starving）。正是这个乐队让莱西真正喜欢上了摇滚乐。在这之前，莱西一直认为音乐只是娱乐，而音乐家是娱乐者。所以莱西只用音乐来娱乐自己。
不久后，莱西的母亲从涅槃乐队的演唱会上带回了一张磁带，是乐队的专辑《Nevermind》。涅槃乐队的这张专辑，让莱西对音乐的所有肤浅认识都改变了。
“我看了看专辑里面乐队的照片，惊讶地发现他们穿得和我们一样，头发又粗又脏。歌手的声音里有一种伤害，一种我能在心里感到的、以前从未在音乐中听到过的痛苦，听起来就像我晚上哭着入睡时的感觉。与此同时，我内心的痛苦也变得轻松了。他们的音乐是一种对现实的嘲笑讥讽，但同时也承认了随之而来的痛苦。我无法停止听磁带。”
莱西边听边翻看歌词小册子，她发现歌词晦涩难懂，似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歌中的尖叫声非常强烈。莱西认为这尖叫里一定蕴含着什么，她每次听的时候都不停思索尖叫背后的意义。
就在莱西发现涅槃乐队一年后，1994年，涅槃乐队27岁的主唱兼吉他手、词曲创作人科特·柯本（Kurt Cobain）在家中开枪自杀。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满脸泪水。‘现在我再也不能嫁给他了，’我那12岁的少女心哭着说。”莱西后来才知道，喜欢用尖叫歌唱的柯本身上有种自杀的冲动。空前的成功与显赫名声令柯本不知所措，而混乱的生活带给柯本的首要礼物便是胃病加剧。他痛苦得满地打滚不断呕吐，甚至想要一死了之。他只有两种方式缓解痛苦：一是服用麻醉性的药剂，二是站在舞台上嘶吼尖叫，用观众沸腾的热情止痛。
莱西对这种尖叫有着自己的理解。“我知道在我的内心深处，感到这个世界有些不对劲。我强烈地感觉到它的不公正，就像它在地球的中心引起了一场大火，所有的东西都被从地球表面的裂缝中冒出来的硫磺味污染了。尖叫是我对不公正的自然反应。”
“当我开始写带有尖叫的音乐时，重点是要回击别人。唱歌、说话、大声喊叫，这一切都是对活着的一种恰当回应，就像我有责任去改变世界。因为我在呼吸，所以我的声音是一种改变的工具。在上帝救了我之后，我才发现了我尖叫的目的是为了说出人们心中的谎言。谎言会说，‘快乐永远不会到来’，‘没有什么能打破我内心的枷锁’，‘如果我没有活着，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孩子，祂不希望你今晚死去
莱西的改变源自她16岁的那一次自杀。莱西在后院抽烟被祖母发现。祖母从她手里抢走了香烟。“她这么做真的让我崩溃了。吸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所剩下的唯一的东西。”祖母说：“你有问题了！你要去教会！”“不，我不去。教会是为虚伪天真的人准备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愤怒的祖母大声斥责了她一个小时。“我不想在地球上的最后一天听到这个女人这样对我尖叫。为了让她闭嘴，我告诉她我要去教堂。”莱西决定从教会回来就自杀。
那天晚上，祖母带着她去教会参加晚祷。祖母因为穿着不得体被挡在外面。她站在门口，确保莱西不会逃走。莱西坐在后排，尽可能远离任何人，闭上眼睛，只等着聚会结束。牧师讲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下来，接着便开始讲关于家庭的信息。莱西听起来仿佛和自己所经历的一样。牧师讲着讲着哭了起来，哭得像他所爱的人刚刚死去或即将死去一样。牧师哽咽着说：“我们中间有自杀的灵。”这让莱西吓坏了，她想离开这个地方，却不得不等待聚会结束。
“因为祖母就在门外等着，如果我现在逃跑，大家都会认为是我身上有自杀的灵。这时候其他人开始和牧师一起哭。我听到到处都在抽泣。牧师恳求着说，‘求你了，孩子，到这里来，让我们为你祈祷。上帝对你的生活有一个计划，祂不希望你今晚死去。请到这里来，让我们为你祈祷，无论你是谁，请过来。’……我不可能走到教堂前面，在这些基督徒面前承认我有一个他们认为自己可以解决的问题。我的骄傲使我沮丧。所以我没有动。没人上去。”
聚会一结束，莱西就奔向门口。然而，门口的一个老人（教会的执事帕特里奇）伸出手，轻轻地抓住莱西的胳膊。当莱西转过头看着这个人的脸时，她看到了一些她从未见过的东西。老人看着她，好像他认识莱西似的。老人对她说：“上帝要我和你说话，祂想让你知道，即使你从未认识过一个俗世的父亲，祂也会比任何俗世的父亲更适合你。”这令莱西惊讶，心想：他怎么可能知道？他怎么知道我做孤儿的感受呢？
老人继续说：“上帝对你的生活有一个伟大的计划，你也一直在质疑你的性取向，你越走这条路，你就会越偏离神对你的计划。这条路带来了许多痛苦。”“什么？他在说我和女性朋友的那种事情吗？他不可能知道那件事！”
“上帝看见你在夜里哭泣入睡。祂看到你在不断排练你小时候经历的痛苦。你看得太多了，它在你的心里造成了如此多的痛苦。耶稣死是为了减轻我们的痛苦。你的心因你自己的罪而痛苦，也因别人的罪而痛苦。耶稣死在十字架上是为了永远承受罪的后果，这样我们就不需要带着痛苦到处走了。你想让我为你祈祷，让耶稣把痛苦带走吗？”
老人每次说出“痛苦”这个词的时候，莱西的心就像碎成千百块。她渴望任何能让痛苦消失的东西。莱西向老人点点头，老人把手放在她肩上，开始祷告：“天父，用你的双臂拥抱你所创造的女孩。”当老人祷告时，莱西感到周围充满了温暖，带着一种她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圣洁感，就像上帝在拥抱她一样。她感觉终于回家了。
莱西回忆道：“我不该醒来的。在决定自杀后的第二天醒来并不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我从未想过要从我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死亡世界中复活。那天早上我知道上帝就在我的房间里，我的房间和昨天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我。我盯着天花板，心里想着，就在我正要抛弃祂给我的生命的那一刻，我恨得这么深的上帝竟然干预了我的生活！我的心随之变得温暖，直到眼泪从我的眼睛流出。
想到上帝不仅是真实的，而且离我不远，我就哭了。祂不只是创造生命，然后看着生命的碎片随处零落，而是祂正在参与我们的生命。如果前一天晚上我没有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上帝的存在，我就不会相信。为我祈祷的那个人，对我是如此地特别。他说，‘祂看见你夜里哭着入睡’，那使我惊奇、使我受宠、安慰我。我本不该在第二天醒来，我大声地对救了我生命的上帝说：为什么我还在这里？你为什么救我？你今天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莱西遇见到上帝之后，对摇滚乐有了重新的认识。有一次她去参加一个音乐会，从乐队开始演奏的第一个音符起，她就感觉到一股黑暗势力的存在。“它势不可挡，让我想吐。音乐的力量是触摸一个人灵魂最有形的方式之一。”
莱西承认，有一段时间，她再也不能继续听过去的音乐了，这些音乐夺走了她的喜乐。但是当她把音乐用来敬拜上帝时，她就会经历完全相反的事情。“音乐打开了我的心去学习和成长。我通过音乐默想上帝，只要我这么做，我就能感觉到祂的存在。音乐就像通向上帝宝座的门。《诗篇》第100篇中说，我们可以‘以感谢进入祂的门，以赞美进入祂的院’，我越是这样进入，我与神的关系就越亲密。”
我有一首歌要唱，你也是
莱西想，如果能把她敬拜上帝的这种经历带到舞台或酒吧，人们会体验到同样的渴望。如果她能真诚地向上帝歌唱，讲述神在她生命中为救她脱离自杀、死亡和地狱所做的一切，那么上帝的恩典就会临到听众。
莱西清楚地知道，有整整一代人因为和她一样的原因，爱上了涅槃乐队，并对主唱柯本的自杀表示同情甚至羡慕。同样，莱西这一代年轻人普遍觉得自己不如别人，觉得自己是周围世界的负担，自己不重要，也没有目标。
2004年，莱西下定决心要召集一群真诚的人来做这件事。刚开始莱西和同伴为乐队起名叫：路人（Passerby）。她看到自己只是一个过路人，和其他人一样都有一个故事，她希望乐队能够激励人们勇敢站起来，被感动去改变世界。结果乐队注册时发现，“路人”已被别人注册了商标，所以名字就改成了后来的飞叶“Flyleaf”。
十几年来，莱西一直在为心灵充满干渴的人们举办音乐演唱会。莱西说：“参加音乐会的人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他们生活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照顾他们的肉体（这是永远不会满足的），就像我一样。当我们喝了水的时候，我们认为我们不渴。当我们得到掌声时，我们觉得很满意。当我们与某人亲热并感到爱的时候，或者当我们在兴奋的时候发现一些类似快乐和笑声的东西时，我们认为我们已经到达了。”莱西想让这些人从挣扎中认识到，这些远远不能满足自己的心。
莱西问自己，除了我喜欢的歌曲、我喜欢的书、我的朋友们以外，我还渴望别的什么吗？这些似乎都不能让我满意。结束渴望的答案是什么？
莱西的一个朋友送了诗人马修·阿诺德（Matthew Arnold）的《埋葬的人生》给她，这首诗写道：“从世间最拥挤的街衢，从人声鼎沸的喧嚣中，却常升起一种难言的渴望，要探知我们已尘封的生命：用我们满腔的热情和不倦的力量，来寻索我们真正的原初之路；一种探究的渴望，寻索那跳动心灵的秘密，这渴望是如此狂野深挚，为的是要知道我们的生命从何而来，又将何往。”
莱西说：“我觉得我几乎可以触及这位诗人的思想。在这些诗句中，他描述了渴望。我最喜欢的作家之一C.S.路易斯也谈到这种深深的渴望，正是这种渴望促使他与上帝相遇。当时我还不知道，但那种深深的渴望，那种对更多东西的渴望，也会让我直接站在上帝面前，就像路易斯那样。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这样，你和我都渴望得到满足。但是这种满足感并不来自性，或者物质上的占有，尽管这是我们试图抑制欲望的方式。我们认为金钱会让我们感到安全或满足，但其实它只会增加欲望。”
最终，莱西找到了能够使她得以满足的上帝。她说：“基督的爱是人人都能得到的。我们一直被基督邀请去追求并享受与祂的真爱关系，无论是现在还是永远。这是我们在地球上所能找到的唯一的真爱。”
2007年，莱西认识了来自匹兹堡的凯罗斯乐队（Kairos）的吉他手约书亚·斯特姆（Joshua Sturm），2008年9月6日二人结婚。2012年，莱西发布了她在Flyleaf的最后一张专辑《新地平线》（New Horizons）。现在的莱西专注于她生命的新篇章：她的家庭，他们生育了三个儿子。她同时还是葛培理布道团的特邀艺术家。
“自从我几乎自杀的第二天醒来，我就知道我的生活不再是我自己的了，它属于救我的上帝。基督是我们在这个破碎的世界里的真爱。……我进入这个世界时，几乎没有呼吸。但现在我能大声地唱着我的歌，我在呼喊生命、恩典和盼望。我曾几乎要死，但死亡必须等待，因为我有一首歌要唱，你也是。”
（本文参考了莱西（Lacey Sturm）的《The Reason: How I Discovereda Life Worth Living》《The Mystery:Finding True Love in a World of Broken Lovers》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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