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今天基督徒当中存在一个普遍的假设：我们可以只作个基督徒，而永远不用变成门徒，注水的信仰导致教会远离了大使命。人的心若充塞了各样的借口，便会对作门徒产生疑虑，或感到害怕。事实上，不作门徒要付出的代价，即便在今生今世，也比与耶稣同行所付出的代价还要更大。
《境界》独立出品【信仰反思】
文丨魏乐德（Dallas Willard）
播音丨Lillian
今天人们对基督徒的品格与影响力，对基督信仰的真实性，有越来越多的失望。这可能是因为我们对于自己在新生命的成长中该负的责任，未曾得到正确的资讯；更有可能是因为我们认为代价太高，企图让跟随耶稣的道路变得更经济实惠一些，往基督信仰的油箱里注水——把道德主义或宗教性的“水”加进去。
今天的基督徒当中存在一个普遍的错误：我们以为可以只作个“基督徒”，而永远不用变成门徒。时下许多优秀的基督教文字作品，不是公然认为就是从根本上假设，一个人信主了也不一定就要做个门徒，这种模式使得做门徒变为纯粹只是基督徒的一种个人选择，使得人们在三分钟热度之后，就不再真正渴慕活出新的样式，因此在世人面前失去了见证。
集体违抗大使命，就是“大抗命”。所谓的“大抗命”，指的不是不顺服基督，而是不当祂的门徒。我们只担心做耶稣门徒要付的代价，却忽略了不做门徒要付更大的代价。
不作门徒的代价
耶稣透过大使命，为教会订立的第一项目标就是使万民，不论种族，都做耶稣的门徒。但是，“使人决志，归附某个教条和教会，并施行洗礼，让他们归入教会的名册”，却逐渐取代了基督原初的计划。这导致教会远离了大使命，并且出现两种“大抗命”的表现：首先，我们疏忽了“让人作门徒、成为基督的学生”这件事，让人没有这样的期待；此外，我们也疏忽了对人的训练，以致人们愈发无法依从耶稣的指示行事。
所谓的做门徒不是指归信基督教，不是为人们的死后作安排，确保他们进天堂，也不是消除各种不公义的制度，或是建造“成功”的教会。这些事确实会发生，前提是我们真的成为祂的门徒，并且使更多的人成为祂的门徒。如果我们确实做了耶稣要我们做的事，其他该做的事情才会有意义。
什么是“门徒”这个词的实质意涵？一个门徒，就是一个学习者、一个实践者，尽管可能才刚起步。门徒不只是接受了耶稣的某些观念而已，他们更把信仰的知识应用到生活的每个层面。当时的人很清楚，作门徒的意思是什么，也了解该付的代价。当耶稣说到，一个人必须放弃其最珍爱的事物到一个程度，包括家庭、“一切所有的”，甚至是“自己的性命”，才能跟随祂的时候，耶稣等于作了一个简单的声明：放下一切是作门徒的唯一途径。
今天我们不可能像第一代门徒那样，与主一起生活。不过，作门徒该有的心志和内在态度，包括生活的次序与动机，却古今如一。所谓的门徒，心中一定都有一种渴求，并且要能作出决定，立定意向更像耶稣，不管要做什么，或要付上什么代价。我们可以透过爱敌人，为那咒诅我们的人祝福，替压迫我们的人多走一里路，活出蕴含着信、望、爱的恩慈生命，来实践作门徒的功课。
人的心若充塞了各样的借口，便会对作门徒产生疑虑，或感到可怕。事实上，不作门徒要付出的代价，即便在今生今世，也会比与耶稣同行所付出的代价，还要更大。不作门徒的代价，就是会失去以下这些东西：内在的平安、充满爱的生命、看凡事都在神管治下的信心，在最令人气馁的情况下依然有坚毅盼望、行事端正和抵挡邪恶权势的力量。一言以蔽之，不作门徒的代价，便是基督所应许的丰盛生命。
若要活出这种生命，我们必须自问：“我是基督的门徒吗？还是只是一个符合当下标准的信徒？”试着检查我们终极的渴求和意向，看看自己如何作选择，又是如何回应生活中的各样事情，这些都能让我们看出，自己是否正把一些东西看得比“像基督”更要紧。
对那些站在牧养岗位上的人来说，他们还要面对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我凭什么给那些还没清楚决定作基督门徒的人施洗？我有勇气告诉信徒，不作门徒就不可能拥有神所赐的平安吗？或许，至为要紧的问题是：身为牧师，我有没有信心承担使人作门徒的责任？我首要的目标是使人作门徒吗？还是就连我自己也不过是在宗教系统里打份工而已。
只“吸血”，不长大
今天基督徒在许多时候，好像在对耶稣说：“请给我一点祢的宝血。不过，我并不希望成为祢的学生，有祢那样的品格。本周我已经聚会过了，别打扰我，我们天堂再见，现在我要忙自己的事了。”陶恕牧师将这种信仰表现称为福音派圈子的“新异端”，这种“异端”让人作个“吸血鬼基督徒”。只在有需要时吸食耶稣的宝血，却拒绝灵命长大成熟。
若不成为门徒，我们便仍旧困在人类道德意图的挫败中。我们想要变好，却又暗自准备，假如情况需要，自己是可以做些坏事的。事实上，人们总是有那个“需要”，这成了一种致命的循环。相反地，实践耶稣所说的话，作祂的门徒，能使我们对生命有更多认识，并且明白如何支取神所赐下、近在眼前的救恩资源。我们只需从祂那里学会如何做对的事情，就能得到更多的自由，得以从道德的挫败中脱身。
表里不一已经成为我们的第二天性，需要花更多时间来根除。我们已经养成习惯，认为置身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妥善“处理好”关于我们的一切，把我们真正的想法、感受、想做的事情全都藏起来才行。因此耶稣才会教导我们“要防备法利赛人的酵，就是假冒为善”。
只有热切渴望的门徒，才能透过圣灵的引导，带出思想、情感、品格等方面的内在更新。圣灵的果子，并非由行为构成，而是来自于我们的态度、人格，这些塑造“潜在自我”和“内心”的东西。“爱”这个字总括了圣灵果子的真义，具体来说，当我们成为耶稣的门徒，慢慢就会被仁爱、喜乐、和平、忍耐、恩慈、良善、信实、温柔、节制这些人格质量充满、渗透。于是，便自然流露出爱的行为。当然，总是有可以改进的空间，但我们不必担心自己是否完美。我们的目标就是借着持续与耶稣同行，让自己被祂彻底充满。
对于那些愿意尽可能与耶稣同行的人，会发现自己在行使一股超越自身的力量，去处理影响众人的问题。耶稣正在寻找值得祂信赖的人，好把力量交付他们。人的问题无法用人的方法解决，除非能与“祂向我们这信的人所显的能力”相连结。然而，只有持续作耶稣的门徒，才能被赋予这样的能力。
重新回到神的涌流生命中
在我们的文化里，包括基督徒，很自然就把耶稣排除在卓越知识分子的行列之外。更多的时候，耶稣只被当成一个“图像”，幽灵一般在你我生活圏的边缘徘徊。祂最适合的角色，就是被献的羔羊，或是像外星人一般的社会异议分子，此外就没有了。我们更愿意相信专家的意见、自己的判断，跟随教会里的权威。
许多基督徒在寻找生命中的可靠信息时，甚至从没想到耶稣。对于那些从耶稣身上领受到神的大能，进而将之带进世界各个角落的早期门徒来说，在他们眼中，“一切智能知识，都在祂里面藏着”，“无论做什么，或说话或行事，都要奉主耶稣的名，借着祂感谢父神。”他们将耶稣视为生命中各个领域的大师，学习在他们所说和所做的每件事情上，都与耶稣互动合作，随时随地都将耶稣视为他们的老师。
如果，我们想要活出神在创造时便希望我们活出的生命，就必须从三方面向耶稣寻求引导。首先，我们必须从耶稣那里学习为什么而活，以及为什么要做某些事情的理由。一直以来，我们持续不断被各样错误的信息轰炸，使我们悲惨地被自己的欲望，或是那些想利用我们的人所操控。
我们认为一个正常的人，不外乎选择一份工作、一个专业、一个配偶、一栋房子，为的是我们自身的享受、权利与荣耀。这就是被“肉体的情欲，眼目的情欲，并今生的骄傲”掌管的生活，最终只会让生命更破碎。
耶稣带来的是值得信任的信息，关于我们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以及什么才是做任何事情该有的动机。祂从一开始就指出，本质上，我们的存在一直都是一种灵性生命，在神所创造的宇宙中有着永恒的目的。尽管我们已从神的旨意中堕落，然而只要我们愿意在每件事情上信赖祂，祂仍能使我们重新回到神的涌流生命中。然后，祂会教导我们，如何按照神的荣耀来作决定。
其次，我们必须从耶稣身上，学习一种新的内在品格，处理那些日复一日导致人类邪恶猖獗的种种态度：对他人的敌意和鄙视、放纵的情欲与内心的憎恶、言语上对他人的操控、仇恨与报复等等。耶稣告诉我们，随着内在的更新成长，这些都能被真诚与怜悯、纯洁与善意所取代。
这一切要如何发生？耶稣提醒我们，透过神的眼光，我们清楚看见自己的身分，透过神看待事物的方式，愤怒和情欲都显得愚蠢和丑陋。接着，耶稣邀请我们一起练习“属灵操练”，例如独处、静默、研读、服事、敬拜。透过这些操练，我们身体中原本倾向作恶的习惯，慢慢被移除。我们的肉身渐渐与我们的灵性、与圣灵站在一起。这些属灵操练是形塑内在生命的关键，不能等闲视之。
第三，我们必须学习，让耶稣在每天大小的事情中积极参与和介入。我们务必操练体会神的同在，随时留意，因为祂会响应我们的期待，进入每一个处境中，实际教导我们。
我个人曾在许多情况下，经历到这种“介入”，从琐碎的家务到大型的研究计划，从激烈的讨论会议到个人陪谈的时间，从日常的聊天到修理坏掉的水管或车子。可以确定的是，只要是真心为着神的荣耀，为了祝福他人，而不是出于错误的动机，你都将看见神大能的手介入，祂参与在你每天的工作和生活中。
门徒生命的黄金三角
身为耶稣的门徒，我们的目标就是学习像祂一样。真的有可能像耶稣吗？我相信，这是有可能的，我们真的可以“披戴主耶稣基督”。这需要先相信祂接纳我们的本相。这份对祂的信任，将引导我们拥有跟祂一样的信心。
不久前，我才意识到，其实我不太喜欢我的邻居。按照任何的标准来看，他们都是危险和不讨人喜欢的一群人——靠着贩毒维生的前自行车选手。假如有一天我的邻居突然死掉，我一定会偷偷窃喜终于摆脱了他们。耶稣让我意识到，原来我对他们一点爱都没有，就连在从事宗教活动时都这样。
现在不妨想一想：你是否曾经大方祝福那些得罪、羞辱过你的人？你是否为了他人的益处付出，不求回报，尽管那个人曾经鄙视过你，甚至可能说过“要你去死”这样的话？你是否热情地帮过竞争对手，就算他在利益、职位上与你有冲突？那些被神温柔的爱所充满、渗透的人，常发现自己正在做这些事情。
如果从天国而来的信心与爱心，是门徒追求的目标，是在基督里的新生命最自然的体现，我们该如何得着呢？这个过程牵涉到三个层面，我们可以用灵命塑造的“黄金三角”来描述。
三角形的第一个边是：我们要凭信心接纳每一天的难题。凭着信心忍受各样的试炼，这能够帮助我们将天国的治理实现在生命当中。
黄金三角的第二个边，是与内住在我们里面的圣灵互动。当我们从内心深处体会到，耶稣所说的天国的美好，以及带来爱、喜乐、平安的生命力量，就知道是圣灵在我们里面工作了。从外在看，活在圣灵中会有两方面的表现：圣灵的恩赐帮助我们发挥能力，但这些恩赐并不必然反映出我们内心的状态；圣灵的果子则给了我们品格改变的明确表征。我们内心深处的性情之所以可以如同耶稣一样，就是因为我们学会让圣灵在我们里面发展祂的生命。透过圣灵，我们得以变得更像基督，与基督有直接且个人的互动关系。
黄金三角的第三边，是属灵操练。属灵操练指的是一些特别的活动，大部分都是耶稣亲自参与过的，像独处和读经、服事和退隐、禁食与敬拜。透过这些方法，我们治死老我，不再提供养分给老我。
的确，没有恩典，我们什么也不能做；然而，我们依然需要努力行动。我们不应该只是希望自己有耶稣的性情，也需要拟定计划好成为那样的人。我们要去找出，有什么能够帮助我们的内心培养出怜悯、恩慈和耐心，又有什么会造成阻碍；我们要尽可能降低阻碍，也要小心呵护有助于更像基督的种种事项。
今天的我们，很少把“变得更像基督”当成是一个需要思考的计划，我们的身体和人格都必须投入其中。除了对基督持续的信靠和仰望外，我们必须负责的部分，就是拟定目标和策略来使用身体，借着重新训练，不再让“恶欲就在我们肢体中发动”，而是让“基督”来发动，就是每天背起十字架，就是“将肢体作义的器具献给神”。
灵命塑造的“黄金三角”应该放在一起，单靠其中一个面向，不可能培养出如同基督一样的生命。三个边不能互相取代。
很多人以为耶稣要做的事情就是建立教会。的确，很多时候，建立教会是恰当的事。然而耶稣希望我们做的是更大的事。祂要我们在所处的地方建立起神国的“滩头堡”或基地，这意味着让更多的人拥有基督门徒所展现出来的生命品质。这种在基督里的生命，将会带出一场持续到永久的人性革命。
片尾曲：天韵合唱团《主，我愿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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