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两亿人围观“小腿肌肉阻断术”,年轻人为了美不惜逆天操作。72%的整形医生被顾客要求进行手术以改善其发在网上的自拍照!很多人对外表瑕疵念念不忘,陷入焦虑,这种“自拍恐畸症”疫情期间有了新名字“Zoom恐畸症”。断网、限制年轻人用手机,是否就能解决问题?
《境界》独立出品【新视线】
文|鹿鸣
播音|小勺
5月18日,“小腿肌肉阻断术”登上热搜,引起两亿多人围观,2.7万人讨论。所谓“小腿肌肉阻断术”是一种疯狂的瘦小腿方法,据做过该手术的网友称,这项手术可以实现永久瘦小腿的效果。不过,专家的解读是:这种方法其实是切断小腿神经,让肌肉萎缩,看似立竿见影,却无异于自残,甚至会影响到人的日常跑跳运动。
这可能是继“A4腰”、“马甲线”、“双膝过肩”、“反手摸肚脐”、“锁骨放硬币”、“酒窝放笔”、“iPhone6手机腿”流行之后,为了美丽,人们最新的逆天操作。国内媒体大V纷纷提醒这项手术可能带来不可逆后果,但“术”背后更危险的审美陷阱却少有人提。
“我们只想看起来完美”
日前,全球著名洗护品牌多芬(Dove)在官网推出一则广告《逆自拍》,以影像手段展示了自拍文化对青少年自尊的负面影响。
广告讲述了一个被社交媒体很深影响的小女孩,将一张经过高度编辑的自拍照传到网上,标题是“我的新形象”。广告还原了一张自拍照的编辑需要用到的数字特效:滤镜、美颜……小女孩修改了自己的脸型、改变了发型和头发颜色,眼睛变大了,鼻子变小了,皮肤上所有瑕疵被一一抹去。最终,这张容光焕发的形象被贴上网,真实的小女孩却坐在镜子前黯然神伤——她显然对镜子里的自己并不满意。
与短片一起,多芬同时推出一组海报,海报中每个女孩的脸都经过了精心编辑。多芬的广告创意得到了 “多芬自尊项目”(Dove Self-Esteem Project)调查结果的支持。据他们对10-17岁加拿大女孩的一项调查,80%的女孩在13岁时就会下载美颜App改变自己在照片中的样子;67%的女孩在上传照片前会尝试改变或隐藏身体至少一个的部位或特征;59%的女孩在把自己的照片上传到社交媒体之前都会对照片进行扭曲处理;37%的女孩说,如果不P图,她们看上去就不够好。
自从《牛津英语词典》将“自拍”评为2013年的年度词汇,在不到十年里,自拍已经日益成为流行文化的主流和我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英国2016年的一项研究表明,16-25岁的年轻女性每周花在自拍上的时间高达5小时。调查显示,女性平均要拍七张照片,然后才能从中选出一张,拍照过程中还需要调整灯光、补妆等等,再花15到20分钟进行简单编辑,可能需要使用一些应用程序改变骨骼结构、瘦脸、消除粉刺等等。从去年至今,由于疫情,人们在自拍上花的时间更多了。
与上述数据相对,63%的女孩希望世界能更多关注她们是谁,而不是她们长什么样。看上去,半数以上的年轻女孩一方面希望接纳真实的自己,另一方面却热衷修改自己的形象以符合社交媒体的期待。
其实不仅是女孩,男孩也一样。CNN采访过一位在Instagram上相当活跃的up主迪沃(Kyrhys Devoe),他每天花在编辑自拍上的时间超过一个小时。“我们都想拥有光滑的皮肤、高高的颧骨、冷冻的脸,我们只想看起来完美。”
用“美颜滤镜”的比较游戏
西英格兰大学外貌研究中心的心理学家、身体形象专家菲利帕·迪德里奇(Phillippa Diedrichs)教授说:“近年来,数十项科学研究表明,社交媒体会对身体自信、情绪和自尊产生负面影响。当用户花大量时间自拍,用美颜工具和滤镜来编辑自己的外观,将自己与他人进行比较,并通过评论和点赞来寻求认可时,这种负面影响就会出现。”
迪德里奇认为这种对社交媒体的集体痴迷与人的比较心理有关。藉着比较,我们改善对自己的感觉,评估自己的价值,证明我们与自己想象中的一致,以速成的方式完成自我完善的过程,变得比现在的自己更好。
儿童心理研究所(Child Mind Institute)的心理学家亚历山德拉·哈姆雷特(Alexandra Hamlet) 指出,有些自拍可以轻松、搞笑,有些滤镜也很有趣,无伤大雅,但当照片成为承载我们自我价值的工具时,它的阴暗面就开始显露。佛罗里达大学的广告学教授麦克·魏果德认为,那些最有可能上传自拍照的人似乎比那些不上传的人自尊心更低。
一个18岁的女孩说:“我不讨厌独处,但讨厌和别人比较。由于有了社交媒体,现在的年轻人只要一有空就会打开Instagram或Snapchat,玩比较的游戏。” 很多人在社交网站都会使用“美颜滤镜”,这些工具每天都在塑造年轻人对于美以及对于自身的理解。研究发现,花更多时间在脸书上看自拍照的女孩对自己体重和外形不满的程度更高。
哈姆莱特医生发现,即使一个女孩在社交媒体上的照片获得了很多点赞,她仍然会感到没有安全感。如果你对自己并不接纳,充满挑剔和批判,一张好的自拍并不能让你摆脱这个陷阱,反而可能会使这种负面情绪加重。
你得了“自拍恐畸症”吗?
最近有一个新的术语,来形容那些因为社交媒体而专注于自己外表的人——“自拍恐畸症”(selfie dysmorphia)。面部整形专家、医学博士葛伍德(Jewel Greywoode)说:“互联网和社交媒体把我们都培养成了摄影师。通常,我们的主题是自己。然而,很多时候我们并不满意照片里的自己,对自己的缺点念念不忘,希望自己看起来更好看。这种情况太常见了,甚至有个名字: 自拍恐畸症。”
在疫情期间,“自拍恐畸症”又有了新的名字“Zoom恐畸症”。无论怎么称呼,这当然并非临床上的诊断,不过却反映了年轻人的普遍焦虑——很多人因为他们的大鼻子或大耳朵、皮肤上的瑕疵,或者不发达的肌肉而痛苦。这些缺陷可能是想象出来的,也可能是被夸大了。
而在极端情形下,这种心理可能导向“身体畸形恐惧症”(body dysmorphic disorder),指一个人无法停止关注自己外表上的一个或多个缺陷,症状包括:过分关注外表或身体形象,无法停止打理自己的外部形象,感觉别人在嘲笑自己的外表,经常拿自己的外表和别人比较,经常从别人那里寻求对自己外表的保证。这已经成为一种令人痛苦的精神障碍。
最终,自拍引发了年轻人中越来越流行的整形潮流。之前提到的那位Up主迪沃会定期进行整容手术,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他编辑过的自拍照。整形外科医生德克·克莱默(Dirk Kremer) 注意到他的客户有年轻化的趋势,“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来找我时,都带着手机给我看他们得到最多点赞的照片。”
根据美国面部整形外科学会(AAFPRS)的调查,2019年72%的外科医生被顾客要求进行整形手术,以改善其社交媒体平台上的自拍照片,这个比例在2016年只有13%。从“小腿阻断术”在微博被围观的程度来看,中国年轻人中有“自拍恐畸症”或“身体畸形恐惧症”的可能已为数不少。
美颜工具就是无花果树的叶子
这一切都是社交媒体惹的祸?回到没有网络的世界,不让年轻人上网、限制他们使用手机,问题是否就能被解决?
美国畅销书作者、青少年心理咨询师克里斯汀·哈顿(Kristen Hatton)在新书《看脸的时代:自拍世界中的身份》(Face Time: Your Identity in a Selfie World)中说,我们在社交媒体上对自拍和点赞的痴迷反映了我们与自身价值感的挣扎,但问题的起点并非社交媒体的出现。即使删除社交媒体也不会解决人们内心层面的身份挣扎。关键问题是——“我是谁?我有什么价值?”在自拍文化中,我们把自己的价值与外表、别人的看法联系在一起,因此自我价值感起伏不定。最终我们需要在自拍、点赞之外寻找更稳固的价值感来源。
哈顿说,“我们的第一任父母,亚当和夏娃……是今天身份斗争的原因,这些挣扎是更大的问题的一部分,《圣经》称之为罪或与上帝的疏离。” 上帝创造了世界,称一切都是“好”的,亚当和夏娃的被造反映了上帝完美的形象,并与上帝生活在完美的关系中。因此,人是通过与上帝的关系找到自己的意义、目的和价值。这就是问题的根源。
故事的开始很精彩,亚当和夏娃完全被对方吸引,信任对方,毫不畏惧在对方面前真实地做自己。直到一个邪恶的势力进入他们的关系中,诱惑亚当、夏娃蔑视上帝,放弃他们从上帝那里才能获得的身份和认可。结果,他们开始怀疑上帝的爱,不再基于上帝的形象来认识自己,反而把自己视为现实和真理的终极裁判者。自拍时代的身份挣扎只是这个老问题的新版本,“一张经过滤镜的照片,它在影响我们如何看待自己方面却比上帝说我们是谁更有分量。”
亚当、夏娃选择了与神分离,从那以后,人开始为自己“羞愧”,也就是说,他们不再在彼此身上看到上帝完美的形象,选择用无花果树的叶子遮盖自己真实的样子。无花果树的叶子,像极了今天我们手机上的美颜工具,我们试图用这些工具来遮盖生命中的粉刺和暗斑。
当人与神隔绝,不再爱神,也不再相信神对我们的爱,就想控制自己的生活,成为自己的权威,自己去赚取配得的爱,证明自己的价值,即使这种证明只是在社交媒体上一个点赞。但“这样的生活令人筋疲力尽,因为我们不是为此而被创造的。我们寻求别人的认可,总是戴着面具,因为我们害怕如果人们看到了真实的我们就会拒绝我们。我们的不安全感也有残酷的一面,我们需要把自己看得比别人好,轻视那些我们认为低于我们的人。”
救赎我们的自拍
对于那个在多芬广告中坐在镜子面前对自己暗自失望的女孩,以及那些打算切断自己的小腿神经,收获一双“漫画腿”的年轻女孩来说,解救他们的好消息是耶稣已经来到这个破碎、罪恶、黑暗的世界,来到这个按照外貌评判价值的世界,与你我建立关系,使我们能够重新发现我们是被上帝所造、被上帝所爱的事实。
圣经里提到,耶稣并无佳形美容可以让我们羡慕祂。放在今天的语境中,耶稣的自拍照没有使用美颜滤镜,没用45度的拍摄角度,祂完全真实地活在我们面前,祂不在意点赞的人数,因为祂原本知道万人的心。耶稣告诉我们关于自己的真相,人活着,不是单靠美颜,而是靠神口里所出的一切话。
著名作家、电影制作人和文化评论家克雷格·德韦勒(Craig Detweiler),在他写的荣获“今日基督教图书奖”的新书《自拍:在数字时代寻找上帝的形象》(Selfies: Searching for the Image of God in a Digital Age)中说,“自拍带来的最大危险可能不是对我们的身体,而是对我们的灵魂、心理和自我……我没有把自拍看作是问题,而是把它看作是解决问题的开端。当我们自拍的时候,我们在寻找身份,寻求肯定、认可,甚至永恒。自拍是通过上帝的形象——我们——来寻找上帝。当我们寻找美或身份时,我们是在渴望上帝;当我们寻求爱和肯定时,我们是在渴望上帝;当我们在网上发布自己的照片时……我们都是在渴望上帝。”
自拍文化的兴起反映了一种身份危机,只有与看不见的上帝进行新的接触,才能改变这个危机。我们不是通过有多少人喜欢我们或关注我们来定义自己的;神爱我们,尊重我们,不依赖我们的表现;我们可以自由地做自己,在社交媒体上表达自己,同时关心网友或其他邻居的健康和幸福;我们可以通过创作、摄影、绘画和写作来祝福他人、伸张正义,而不是寻求提升自己的声誉、增加自己的粉丝。
德韦勒认为,一旦我们重新发现自己是按照上帝的形象被创造的,我们很可能会改变看待自己、对待邻居,以及在社交媒体上彼此对待的方式。如此一来,自拍就被救赎了,我们可以“接受”自拍,只要不再将它当作自己身份的终极来源,而是把它作为一种深情的、具有创造性的活动。我们是上帝最美的创造,因此,我们可以用真实的自己拍出独特的自拍,作为对上帝的赞美。
(本文参考了《纽约时报》、多芬官网等网络资料,一并致谢)
片尾曲:生命河灵粮堂《只愿得着你》
版权声明:《境界》所有文章内容欢迎转载,但请注明出处,来自《境界》,并且不得对原始内容做任何修改,请尊重我们的劳动成果。投稿及奉献支持,请联系[email protected]。如有进一步合作需求,请给我们留言,谢谢。
Leave A Re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