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苏酷的祖先在何烈山有过焚而不毁的经历,它的心中也渴望成就祖先的辉煌功业,被牧羊人一代代传说,可最后它因为一件事竟放弃了心中的梦想。
《境界》独立出品【希望频道】
文丨段小丘
图丨Linn
播音丨芬芳
当夜幕降临,野草与荆棘便收缩了枝子,靠着盼望等待整个夜晚的冷风吹过旷野。
在望不到尽头的旷野中间,立着一座山。当野草们躺在地上已经昏沉沉睡去,一丛荆棘兄弟迟迟不能入眠。哥哥哈瑞对弟弟苏酷说:“睡吧,苏酷,明天又是一天呢!早睡早起收露水。”
“哥,今天那几个牧羊人说的是真的吗?”苏酷有些兴奋,有些迟疑。哈瑞的回答倒是毫不犹豫:“当然是真的,你听他们的口气,你一言我一语,还互相补充。不像上次那两个牧羊人,一个不停吹牛,一个只是撇嘴不作声。天不早了,别再惦记这事了。动来动去的,知道自己扎人不?”哈瑞缩了下枝子,对着弟弟翻了一个白眼。
苏酷按捺住因为紧张激动而颤抖的身体,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荆生原来还有另一种可能,可以和一种比自己大得多的东西相连。何烈山。
牧羊人们说的是一千多年前发生的一件奇事。上帝从荆棘祖先里火焰中显现,呼唤摩西。之后八十岁的摩西带领一个民族出了埃及,后来这个民族到了这片曾经美好的土地。很关键的一点是,荆棘的祖先焚而不毁,否则今天怎么会有哈瑞、苏酷和他们的表兄弟们。
牧羊人不关心这点,他们甚至也不关心老摩西,他们更关心的是这片“曾经美好的土地”。想到如今这片土地上的景况,每个牧羊人都会摇摇头。
野外露宿的牧羊人梦见自己去圣殿献的礼物又不合格,明明是羊群里最好的,绝没有瑕疵。只得低价卖给圣殿里的牲口商人,高价买回一只绝对可以通过检验的祭物。讨好上帝和圣殿里的先生们真是太难了。生活里到处都有痛苦,还要受外邦人的管理,这没什么,孩子们都明白这点。可怕的是消解痛苦的地方竟然带给人痛苦。
白日来临,哈瑞从沉睡中醒来,贪婪的呼吸着湿润的空气,清凉得发甜的露珠真是旷野里众生的解药啊。牧羊人起来了,领着羊群往野地里吃草。嘴角还带着梦的苦味。
苏酷看着他们,忽然想明白了:上帝来到旷野,在祖先的火光里与摩西相遇,多么自由多么惊奇!有些人看来想把上帝关在圣殿里。上帝怎么会被他们关在里面,没有露珠的宝座并不值得坐。
日子一天天过去,有时候露珠多,有时候露珠少。哈瑞、苏酷兄弟越来越强壮。有一天,有人拿着砍刀来。刀锋落在兄弟俩的身上,苏酷疼得颤抖。哈瑞边逃边说:“苏酷快躲开。”苏酷被刀勾住了腰,无奈之下,只能一脚将哈瑞踢开,喊了句:“上帝要找着火的荆棘时,你一定要报名呀,记住!”
被摞在许多干枯的枝子中间,苏酷离开了家乡。进到那座有圣殿的城,他真担心一觉醒来,被塞进谁家的锅底下。希望被上帝的火点燃,不代表愿意被人用火烧死用来煮沸一锅汤。
一双手把他抽出来扭成一个圈圈,戴在一个人的头上。
苏酷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像是露珠的东西,不是凉的,而是温热的,是他尖尖的指甲划开人的皮肤后渗出的血滴。他俯视着头的主人。这是一个看起来有些虚弱的男人,双手被捆住,身上布满伤口,披着一件滑稽的紫色袍子,被许多人戏弄辱骂。纯属偶然,苏酷毫无预备会有这样的相遇。虽然素不相识,苏酷好难过:“这是什么情况,荆棘不值钱被人砍也就罢了,你们怎么对自己人也这样!”
苏酷在干燥的生活中从不知眼泪为何物。他第二次感觉一种像是露珠的东西从眼中滴落,落在这人的脸上。这人悄声说:“苏酷,不要伤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扎你。”苏酷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我知道。你的爷爷的爷爷,也不是故意要遇见我的。”
当这句话进了苏酷的心,他胸口忽然一暖,然后全身发热。“啊,我烧着了吗?”他忽然明白了,自己遇见了谁!“你为什么不显个神迹给这些人?至少你可以像摩西一样把他们聚集起来,不再做奴隶、被欺压。如果听他们的话,你就不用带着我在头上了。”苏酷小声问。“上帝的道路高过人的道路。既然要给,就要给出最好的。”苏酷刺下的人回答。
当架子被高高举起,血洒下。苏酷觉得,天地间只有这个人和自己。他忽然有点眩晕。
“我若不这样死,人们就看不清真相,上帝的儿子被钉十字架是为了打破虚假和谎言。”苏酷好像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低语。
“你确信人类有跟随真相的力量吗?你会死的!”苏酷的心都要碎了。“我会复活,那时你也不必再每天梦想着去何烈山等我。”底下受苦之人如此回复,“我会把我的火苗常存在你心里,那是圣灵的火。”
“可是我还什么都没为你做呀!”苏酷渴望成就祖先辉煌的功业,被一代代的牧羊人传说。
“成了。”苏酷刺下的人最后说了一句。人群听见了,天使听见了,上帝听见了。
“主啊,你比我的梦想和事业重要,哪怕那是一个想让自己燃烧的宗教之梦。求你接纳我在你的乐园里。”这是荆棘苏酷的祷告。
片尾曲:《The Lord’s Pray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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