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道家路易斯·帕劳被称为南美“葛培理”。一位独裁将军对他说:“我表现得很强硬,好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如何管理国家。但内心深处我只是一个充满胆怯的12岁男孩,我需要上帝。”患癌后他反思,许多牧者失去了起初的爱,依赖自己的事奉而不再依赖神。
《境界》独立出品【国际】
文 | 文道
播音 | luke
“我永远不会忘记1997年在香港(那是我第二次去那里),那个美丽的岛屿上的人民为未来做好了准备。在一个座无虚席的体育场里,我像十年前在同一个地方一样讲道:看天空!看那些星星!看月亮!你们认为那些是偶然存在的吗?听众们聚精会神地听着,有一半人走上前来。就像1987年一样,成千上万的人在一夜之间接受了耶稣。人们跑着去认识主,为他们的心寻求安息。这是使众人大大喜乐的好消息。还有比这更好的吗?”著名的布道家路易斯·帕劳(Luis Palau)在2019年6月新出版的个人传记中回忆起他二十多年前在香港布道时的场景。
于今年4月上映的电影《帕劳》(Palau)同样是讲述这位历史上最伟大的布道家之一一生事奉的影片;据统计,他曾与70个国家的2500万人分享福音。9月10日,该片的DVD已经发行。
这位自2017年12月被诊断出患有肺癌以来,一直在与晚期肺癌抗争的布道家说:“把你的人生故事交到别人手里,让他们在大屏幕上重现,这很奇怪。在很多方面,这让人感到不安。……但,上帝显然就在这部电影中。看到祂如何用它来祝福世界各地的许多人,真是令人兴奋。”
在一次新闻发布会的现场,路易斯说:“我们已经收到了很多朋友和伙伴的来信,包括一些完全陌生的人,他们看了这部电影,感动得流泪,并因此受到挑战,要过一种更忠于耶稣基督的生活。对我来说,这就是成功,这就是生命的全部。”
呼召在两千年前就发出了
路易斯 1934 年出生在阿根廷,他是六个孩子中唯一的男孩和长子。在他出生前,母亲祷告说:“主啊,我要他成为一名福音的传道者。”他从母亲那里学到的最大功课就是完全相信上帝。“她倚靠耶和华而喜乐,好像磐石上建造房屋。当暴风雨和洪水来临时,它们并没有倒下。”
母亲经常跪着读《圣经》,背诵经文给孩子们听,她坚持要几个孩子记住主日学的经文。路易斯十岁那年,父亲去世,他没有留下任何书面文件:没有遗嘱,没有遗产计划,他的大部分财产没有书面记录。母亲对生意一窍不通,在短短几个月里,他们家从富裕变成了赤贫,没有收入来源。但母亲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上帝会供应我们的。”
几年过去,路易斯长大了。他在南美的伦敦银行找到了一份雇员的工作,薪水还算不错。但他有五个姐妹和一位母亲要养活。路易斯说:“在暴风中倚靠耶和华,这就是倚靠。这样的信心会给你周围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在顺境时,信靠是容易的。但对信心的真正考验来自于逆境时的黑暗。我们全家会一起跪下,母亲会带领我们为上帝的供应而祷告。”而母亲经常引用的经文就是:“你要专心仰赖耶和华。”(箴3:5)
路易斯的母亲喜爱阅读传记,路易斯记得四岁的时候母亲第一次读这些故事给他听,让他印象最深的是戴德生和他在中国的非凡使命。路易斯说:“篮球运动员和音乐家不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他们只是有天赋的百万富翁。那些为他人服务而献出生命的人,那些把自己的舒适或安全放在一边,把耶稣的好消息带给从未听过福音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
后来母亲想让他辞去银行的工作,去传福音。“可是我走了你们怎么生活呢?”“上帝会供应的。”母亲坚定地回答。但路易斯还是花了一段时间才坚定信心,他没有像母亲希望的那样迅速行动。他本想在银行勤恳工作,让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们过上富足的生活。
有一次,他和母亲在城外的山上散步。“你得过去,”母亲指着远方说,“你得去传道。”“妈妈,我在等神的呼召。”路易斯说。“呼召吗?孩子,呼召在两千年前就发出了!主在等待你的回答;你不是在等祂的呼召。”
路易斯回忆说:“谁说我们必须等候神的呼召?如果祂用特殊的方式呼召我们,没问题,我们可以等候。但是神已经命令我们出发了,我们只需要服从。一个缺席的‘呼召’绝不应该成为无所作为的借口。我妈妈从来没有接到过呼召。她的圣经只是简单地告诉她:‘你们要去’,她把这一命令牢记在心,一生都快乐地遵循着,并教导她的孩子们也这样做。那次谈话使我震惊,那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我决定不再等待一种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感觉。”
路易斯的母亲亲眼看到了她祈祷的答案。路易斯成为一名宣教士。每次路易斯回来,他都会给母亲打电话。母亲想知道事工的情况,她会为事工迫切地祷告。“我从母亲那里学到了很多。在这些财富中,最重要的是对上帝坚如磐石的信靠。”
谁是你谦卑的榜样?
当路易斯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读到过一个宣教士染上麻风病的故事。他一直被这个故事所困扰,好像听到上帝在问他一个简单的问题:“路易斯,你愿意为了别人而献出你的生命吗?你愿意为我长大麻风吗?”
多年后,路易斯去哥伦比亚拜访一个麻风病人聚居地,这个问题再次击中了他。但这次路易斯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平安代替了紧张,我知道答案了。主啊,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即使意味着为了福音而冒着麻风病的风险,我也会这么做。这是一个降服的时刻,成为活祭的时刻。”
25岁时,路易斯从阿根廷来到美国波特兰,就读穆尔诺玛圣经学院,他的旅费和学费都是由美国的捐助者支付的,其中对他帮助最大的是司德曼(Ray Stedman)牧师。司德曼牧师是一位很有影响力的牧者,他帮助路易斯来到美国读书,并住在自己家里。为了消除路易斯的顾虑,司德曼对他说:“上帝会照顾你的家人的,别担心。你来是主的旨意。”
路易斯视司德曼为他的人生导师。“他总是在和‘老我’这个敌人战斗,他常说,‘把你的自我钉在十字架上,否则它会毁了你’。那场战斗是他给我上的重要一课。在我年轻时,‘世界’曾是我的敌人。但司德曼把骄傲看作真正危险的对手……他说,一个人可能在世俗法律上被称为最正直的人,但如果这些让他变得骄傲,那他在主的国度里就什么都不是。”
司德曼还教会了路易斯如何让人跟随基督而不是自己。他对路易斯说:“如果让我替他们担重担,我会崩溃的,我只是上帝的代言人。我在那里倾听,尽我所能帮助他们,指引他们走向圣经。我可以帮助支持他们,引导他们去做对他们有帮助的事情。但我不是上帝。只有祂才能真正担他们的重担。……如果我们试图在另一个人的生命中代替耶稣,我们就会被只有神能承受的重担压垮。”
另一个对路易斯影响很大的人是葛培理牧师。1950年,路易斯第一次在广播中听到葛培理的声音,当时他还住在阿根廷。后来,他进入葛培理的团队,担任西班牙语翻译。1970年,葛培理帮助他建立了自己的团队。他被认为是葛培理的继任者,被称为南美的“葛培理”。
路易斯记得一次在德国参加福音大会。一个年轻的德国路德宗布道者来到房间向葛培理请教。年轻人说:“我上过神学院,有一个17人的团队,还有钱。但没有人邀请我去讲道。你能给我一些建议吗?”
交谈结束后,葛培理领着大家一起跪下为这个年轻人祷告。当他们祷告时,葛培理的声音变得低沉。路易斯好奇地睁开眼睛,发现葛培理双臂摊开,身体平躺在地上。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谦卑举动,让路易斯印象深刻。
“谁是你谦卑的榜样?谁不仅告诉了你,而且向你展示了在上帝面前谦卑是什么意思?这些榜样是无价的。最聪明的神学家,最雄辩的诠释者,最细心的学者——他们无法与一个愿意伏在上帝大能之下的基督徒相比。没有任何教学可以取代它,没有任何讲道可以促进它,没有任何研究可以深化它。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真正的信心,不靠自己,并且渴望活在上帝面前,才能带来这种生命的力量。”
为什么我们对福音感到尴尬?
2008年,路易斯回到布宜诺斯艾利斯,遇到了年轻时的朋友,他们都梦想着阿根廷的改变。“我们祷告我们的国家远离腐败,走向耶稣。我们渴望看到数以百万计的信徒走上街头,看到我们的基督信仰得到尊重。我们每天用许多个福音电台‘轰炸’拉丁美洲。我们甚至听到无神论者的善意话语,他们说,面对社会的腐败或文化的绝望,我的声音已经成为道德和自由的象征。政府工作人员谈到要在他们祖母家听我讲话,并把圣经的原则带到工作中去。”
路易斯一生接触过许多的政治要人,但他只是为了让他们认识耶稣。他说:“我一直远离政治。我不相信那些因为自己是基督徒而要求你投票的政客。这只会让我们失望,并可能在公众眼中玷污耶稣的名字。卡斯特罗和其他人把这个选择看作是暴力革命的另一种选择,认为福音主义是一场政治运动,但他们误解了我们。如果有人说是的话,他们所拥护的就是假的基督教。这是一场正义运动,间接影响着各国。它比世俗的正义更大,这是神的义。基督信仰说,公义和改变不是来自于杀死你的敌人,而是来自于活在神的光里。”
路易斯和他的团队曾先后带领几位总统信主。这些政治人物的生活也因此改变,国家通过祈祷会等聚会也被悄悄影响。“穷人的福音也是富人和有权势的人的福音。因为在最重要的事情上,他们都一样穷。富人和权贵往往是最穷的。”
有一次,路易斯遇到过一位将军,他通过武力从腐败的政府手中夺取了权力。两人见面的时候,这位将军的声势很大。最后,将军让助手退下,总统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将军说:“我表现得很强硬,好像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如何管理这个国家。但你知道吗,路易斯,在内心深处,我只是一个充满胆怯的12岁小男孩,我需要上帝。”
最终,这位将军信了主。路易斯说:“我们都只是普通人,我们有同样的需要、同样的恐惧、同样的罪、我们都渴望同样的好消息。”
看到人心需要的路易斯问:“为什么我们对福音感到尴尬?也许在内心深处,我们没有把它当作好消息?我们为什么要退缩?我觉得,我们很多人只是简单地说我们相信它,但它并没有深入我们的内心。我们口里相信,但我们的缺乏行动表明了我们的不信。……圣灵用真理使人信服,你的工作不是接替祂的工作。你的工作就是在爱中说出真相。”
路易斯认为,我们可以在很短时间内把评论、观点或讲道搬到面前的屏幕上,但我们需要接受福音能够改变我们的事实。“我们需要相信,而不仅仅是知道。我们需要接受事实,让它改变我们。如果我们不相信,我们将永远不会对失去的人有真正的同情,也不会对好消息有真正的承诺。……太多时候,我们的生活如此分裂、如此支离破碎,以至于我们可以微笑着对着福音点头,然后像往常一样继续我们的日常生活,没有更多的同情,对那些陷入绝望的人没有丝毫的紧迫感。”
预备好,轮到你了!
2017年12月,当路易斯被诊断患有无法治愈的肺癌时,他进行了大约四周的真正的自我反省。这些日子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考验之一。他没有怀疑信仰,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挣扎。“我花了几个小时安静地祷告。花几个小时阅读圣经,圣灵在我里面运行。那些我很久以前就伤害过的人,那些我深爱着的人,我觉得我可能无意中伤害了他们,此外,我发现自己想谈论死亡,垂死的人往往想谈论死亡,但健康的人却不想。”
“我说,‘我快死了。’他们却回答,‘天气真糟糕!’在西方文化中,我们尽我们所能来掩盖死亡,这样我们就不必看到或思考它。奇怪的是,我们迷信的东西既是生活的现实,也是上帝子民已经打败的敌人。……我突然看到自己生命的尽头。这不是在讲台上宣讲死亡,这是个人性的。无论三周、三个月,还是一年,我都会走过那扇门。”
他被带回到耶稣的十字架前。“这些天来,我想了很多关于十字架的事情。耶稣的十字架一直是一切的中心。它一定是一切的中心,一定是我生活的中心。没有耶稣,我什么都不是。”路易斯发现,今天许多跟随主的人会变得懈怠、容易自满。“我们失去了起初的爱,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从一场信仰的马拉松跑到一场悠闲的散步中,突然发现自己一边打呵欠,一边在手机上阅读着‘今天的经文’。我看到许多老牧师开始依赖他们的事奉,而不是依赖于内在的神。”
自从路易斯被诊断患癌症以来,各地的信件如潮水般涌来。一封来自英国的信写道:“当时你们来找我们这些牙医谈话。那天晚上我改变了信仰,现在我已经服事上帝三十年了。”
还有一位女士写道:“有一天晚上,你到我们镇上讲道。我年轻的时候流产过,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感到很内疚。我从来没有听牧师提起过堕胎,但你却这么做了,并且仁慈地宣讲上帝对我痛苦的怜悯和祂完全的宽恕。我接受了主,如今我为经历过堕胎的妇女成立了一个救助事工。”
路易斯被这些信件感动:“我离天堂也许只有几个月、几个星期。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亲近上帝,以祂为乐。人们祈祷我能痊愈,我很感谢他们。但在我心里,我不认为我会痊愈。我听见主说,‘路易斯,预备好,轮到你了!’我没有恐慌、怀疑或绝望,我只是想做好准备。”
(本文成文参考了路易斯自传《Palau: A Life on Fire》以及今日基督教、维基百科等资料,一并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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