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提反在工作间,为不同残疾程度的孩子量身定做方便他们尺寸的床、椅子和家具,他给孩子们依山势而建起一个被称为“纳尼亚传奇”的乐园,有错综暗道,泳池,在他看来,因为惧怕无数残障儿童被遗弃;“神要我在这里,觅非播舍在这里,就是帮助他们如何去爱。”
《境界》独立出品【特稿】
文/文 | 赵杰
8月4日傍晚,觅非播舍孤儿院。远离居住区的荒野地上,一群年轻义工点起篝火、撑起彩虹遮阳伞、铺好地垫,摆放了饼干和冰水作为茶饮;吉他手已就绪;诗班已站到一起;孩子们开始欢欣鼓舞,瞪大眼睛充满期待。
7点半左右,外出办事的司提反踩着暮色归来。他的出现引发孩子们一阵欢呼声,并被邀请加入这场“盛大的”篝火晚会。64岁的他和年轻的孩子们手拉手,围着篝火跳起舞蹈唱起歌谣。一轮下来,意犹未尽的司提反领唱起一首歌曲:“You are my Savior(你是我的救主),You are my Savior!”他七个孩子稚嫩的声音格外响亮。
8点,司提反和孩子们的休息时间到了,开始准备先离开。“完美的夜晚,完美的聚会。”看着眼前火热的年轻人,他轻轻地对身边的人发出赞叹。这应该是由衷的感叹,我想。因为这段时间他刚刚经历了妻子新玮去世之后心痛、孤独的日子。
觅非播舍,给没人要的孩子一个家
司提反,全名司提反·施罗德(Stephen Schroeder),美国人。1951年出生于牧师家庭的司提反,从小被父母寄予希望好好服事主。但是,进入青春期的他,受到当时美国嬉皮士文化的影响,留起长发、背起吉他、弹起钢琴。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对所谓的流行音乐腻烦了,感受到一种无边的空虚笼罩身心。
对现实深感绝望的司提反想起了耶稣,离开上帝已久的他开始跪在地上祷告。那一夜,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大房子,里面住满了无家可归的人。醒来之后,这个梦让他坐卧不安,感到对梦中那些灵魂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敏感于神的呼召,司提反开始行动。1990年,他在洛杉矶的家就已经成了流浪人的归宿。他们有刑满释放无家可归沦落街头的罪犯,也有穷困潦倒流浪在外的乞丐,还有被遗弃的孩子。
2001年,司提反应邀到中国做钢琴培训,王新玮是他的翻译。就在此前不久的7月,同为基督徒的新玮第一次到河北的一家孤儿院,第一次看到竟然有那么多因各种残疾遭到遗弃的孤儿。那一天,她的心被神的手深深摸到。这样一次经历,成为司提反和新玮培训课余较多的交流话题,在此过程中,他们也发现了彼此有许多相同的服事意愿。培训结束后不久,他们就在中国收留了第一个孤儿。随后,两人有了更深的交往,并于2003年在美国结婚。
婚后,司提反和新玮把他们处于河北燕郊的家当做了第一个收容中心,取名“觅非播舍”。“觅非播舍的意思,就是寻觅那些没人要的、看似没有价值的孩子,给他们一个家,为他们播撒一片希望。”司提反说。
十几年过去,觅非播舍建起山东大店镇和河南汝州两个服事中心,使300多个被遗弃的孤儿找到了家。
“Pain是疼的意思吧?我心里疼”
今年7月16日下午,王新玮在经历了近两年的癌症病痛折磨之后离世。8月3日,午后,见到司提反,问他最近的情况,“Pain 是疼的意思吧?我心里疼。”他轻轻拍着胸口说。
司提反要我将食指和拇指紧紧扣在一起,然后他用两手使劲往两边拉,以说明两个结为一体的生命,却遭受到一种外来的拉力。他们已经拼劲了力量要在一起,但死亡还是来临了。接触多次以来,我头一回从他口里听说“孤独和心痛”这样的字眼。
给司提反带来压力的,还有他远在美国本来身体健康的母亲,在八十多岁高龄之际突然患了帕金森,生活不能自理;他曾经离婚的弟弟这一年也出现小脑萎缩;他和新玮的大儿子签证即将到期,之后几个孩子的签证都面临续签问题。而他本人的心脏病已非常严重,去年曾因晕厥到北京接受手术治疗,并且,今后每隔五六年就要换一次心脏起搏器。
“他真的太像约伯了!”觅非播舍的一位同工感叹说,神拿走他“最心爱的新玮”,无疑就像拿走了他的左右手,没有了翻译,没有了可以清晰将自己想法表达出去的同工,没有了面对困境一起祷告的亲密属灵伙伴,孩子们也没有了中文和自然科学老师。如今还要面对一些人认为他没有照顾好新玮的指责,“他只能默然不语。”
司提反在一次主日敬拜讲道时也曾提到,如果不是真的蒙了主耶稣的呼召,他自己的意思当然愿意在美国和自己的亲人待在一起,照顾他们,还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但是,既然被差遣,他和新玮从来没有后悔过,没有抱怨过。
“我已经六十多岁了,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我可以退休,享受生活,但是我做不到,我现在要做的是要把我所有的一切都拿出来,我们能够为了爱的缘故,可以做些什么。”司提反说。
“无论如何,我有耶稣,我可以去面对他。”夜深人静,司提反轻轻地说,“Fear is sin(惧怕就是罪),所以我们不能惧怕环境,我也一样。我不能得罪神!我们蒙召跟随耶稣,就不能有怕,惧怕会阻挡我去爱。”看着他发红的眼眸,想起《圣经》的话:“爱里没有惧怕;爱既完全,就把惧怕除去,因为惧怕里含着刑罚,惧怕的人在爱里未得完全。”相信主耶稣用这些话安慰了他无数遍。
所以,这个靠心脏起搏器活着的耶稣的跟随者,没有允许自己躺倒在痛苦和孤独里,而是“一宿虽然有哭泣,早晨便必欢呼”。第二天早上6点,司提反就召集同工和义工开会,了解各项工作进展情况。其实,即便是新玮7月16日去世后第二天,“他还是和平时一样早起、工作,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位同工说,如果没有神,这一切真是不可思议。
晚上坐下来,我听见了这个64岁男人的痛。他说这一天是他最痛苦、最孤独的日子,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我问他想念新玮会怎么办。“cry。”他轻轻地说,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我们常常长时间盯着彼此的眼睛,我看见那双眸子里丰富情感背后的单纯——像个孩子。他有他的悲伤,有他的痛苦,有他的泪光,有他的倔强,有他的坚韧,还有他的愤怒。这夜的交流,加上之前数次的见面,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司提反,这才是真正的他。他的软弱无比真实,却让旁观的我更真实地看见神在这软弱生命上完美的胜利。
夜谈回来,一个小弟兄、司提反的同工告诉我一个小花絮:曾经带领新玮信主的牧师来到觅非播舍,看见失去新玮的司提反依然那么充满喜乐和平安,不仅开玩笑说:“本来以为你会很难过,却看见你依然这么喜乐,我看来要下岗了。”司提反回答说:“如果要看见我的软弱,需要在你们都走了以后。”
这一夜,白日的繁华散尽,形形色色的人群退去,我看见了不一样的司提反:上帝用他的孤独在我们所处的世代打开了一扇门,爱开始汩汩涌流。
工作间和“纳尼亚传奇”暗道
第二天一早起来,觅非播舍同工Job带我去参观孤儿院的工作间。真的是工作间,里面有各种材料和加工工具,司提反就是使用这些工具,为不同残疾程度的孩子量身定做能方便他们的尺寸的床、椅子和家具。难怪这里同工常常说,他们惊讶的是司提反什么都会:会设计、会建筑、会修理、会耕作、会养殖……
工作间后门外,堆放了数十辆报废了的轮椅。我冲着这些大大小小的轮椅发了半天呆,这里面承载了一个又一个被亲生父母遗弃的孩子。他们曾经就像这堆轮椅,被认为毫无价值,司提反和新玮靠着他们背后的耶稣,化腐朽为神奇。让死地焕发勃然生机,一个个生命倔强成长,提醒外面快速奔跑的世界,“各人不要单顾自己的事,也要顾别人的事。”
随后,Job带我去看了一些正在盖的房屋,他在细细地丈量每一个房间尺寸的时候,我蹲坐在一个小房间的角落,望着窗外阳光下婆娑的树影,似乎听见这空空的房屋里,有一声声孩子的笑声传来,越来越多,直到应和着内心的祷告声,把我的整个世界淹没。那一刻,真的没有了自己,如身至天堂。
下午三点,纳尼亚暗道。才华出众的司提反在觅非播舍妙笔生辉,他给孩子们依山势而建起一个被称为“纳尼亚传奇”的乐园,有错综的暗道,有泳池,形形色色的石块在这样一个无比偏僻的乡野之地堆砌成了一处神奇的所在。“纳尼亚传奇”假山中间最醒目的两只仙鹤,竟然是他用两个废弃的摩托车油箱改装的!
“司提反,这是你的作品?”我问他。“不,出自上帝之手。”他迅速回答,并用手指向天空的方向。
童心大发的我想沿着密道走走看看,不料刚转第一个弯,就碰见了一位孤儿院的同工。接下来两个小时里,我听见了她在新玮去世这件事上的困惑,和对觅非播舍未来发展的担忧,还有对自己生命的深刻解剖。我们一起落泪,一起祷告。末了,我内心有一个意念:没有新玮的日子,她身上的耶稣变得更加真实和有力。这种感觉很奇妙,惟有神能够做到真正化悲剧为喜剧。
谁能说,我们的眼泪背后,不是天堂的一场庆典呢?毕竟,每个人都开始以自己的方式寻索耶稣的心意了。
按照政府新规,这里的大部分孤儿都已经转移到河南去了,留下几个属于山东本地的孩子。我认识了留下的四个孤儿:调皮的摩西,患了唐氏综合症,不会说话,但活泼;不会坐也不会行走,却会用脚弹玩具琴的彩琪,能听懂大家的话;多数时候坐在轮椅上的提摩太,只会用笑来完成与人的交流。年龄最大的蒙召30岁左右,会叫“哥哥、哥哥”,会帮忙干活儿。他们有一个共同的面容标签,就是笑。每个孩子都有那么发自内心最纯粹的笑。这样的笑是这个世代的人们最缺乏的。想到一句经文:“神却拣选了世上愚拙的,叫有智慧的羞愧;又拣选了世上软弱的,叫那强壮的羞愧。”
“抱抱”;“再抱一会”
走进孩子们的房间,总是第一个看见摩西,五岁的孩子,爱好:玩、吃。比这两样还要重要的是“抱抱”。每次看见我,就会伸开双手说“抱抱”,患了唐氏综合症的他不会说话,但是会叫“妈妈”、“阿姨”,会说“抱抱”,由于发音不清晰,听起来更像“爸爸”。如果要给他拍照,还会举起剪刀手“耶”!
摩西的皮肤很黑,长得很敦实,跑动的时候总是身子一扭一扭,速度却很快,像一阵风。偶尔还会来一个恶作剧,比如抱起西瓜皮球朝你身上扔,然后“嘿嘿嘿”地笑。很多时候,他喜欢叉开双腿坐在你的身上,用双手紧紧抱住你的身子,把头紧紧贴在你胸口,一动不动,你最好也用双手拢紧他,时不时能感觉到他试图再用力一点。每每此时,我的眼睛会有点湿润,为他对一个陌生人毫无设防的爱,为他简单的知足,为他生命的成长。
想起新玮在最后的日子里常常说的一句话:“我们常常从那最不起眼的孩子身上看见耶稣。”想着的时候,一扭头,看见躺在床上无法坐也无法行动的彩琪,张大嘴巴冲着我无声地笑。
中午了,每个孩子都被换过纸尿裤,擦洗过身子后,要回到他们的卧室去午休。我从外面回来,路过房门,看见摩西站在小床旁,扶着床沿嘟嘟囔囔,一看见我,又开始“嘿嘿”笑着说:“抱抱。”我走过去,蹲下来,恰好和他的头一样高,他恢复了安静,把小脑袋抵在我的头上,双手轻轻抱着我的脸颊,一动不动。当我要起身离开时,他紧紧抓住我的胳膊,眼睛里急切地跳出一句话:“再抱一会儿。”我又蹲下,抱住他的身体。那一刻,我似乎体会不是我抱着小摩西,而是我靠在耶稣温暖而宽阔无边的怀抱里,教我安静地体会没有了自己的爱。
最不被人注意的是蒙召。这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孩,是一个寒冷的冬天,被教会从街头收养的。那时,这个智障的孩子十三四岁,浑身的衣服被自己大小便浸透,教会的弟兄将他带回家清洗一遍,轮流抚养,直到孤儿院成立。
一晃十几年过去,小蒙召长大了。他脾气很暴躁,一不如意就会摔东西,在地上打滚,甚至打人。所以,司提反和新玮给他立了一个规矩:每顿饭必须找“爸爸”(司提反)签到,整个半天没有不听话,才可以给饭吃。这一招很灵,为了饭吃,他开始学会克制自己。可是有一天下午他突然莫名其妙发飙,把一大瓶矿泉水踢飞了,结果晚饭没有吃上。九点多准备要睡觉时,他有点委屈地说:“哥哥,哥哥,我饿了。”“可是你下午犯错误了,要想吃东西,就要明天早上。赶紧给耶稣爸爸说说话睡觉,睡着就不饿啦!”我说。没几分钟,他就打上了呼噜。
司提反将每一个孤儿视如己出。在孤儿院的重要地方,都会有照顾每个孩子的提醒,包括每个孩子的纸尿裤型号、饮食习惯等。孩子们看见他都会以或清晰或混沌的口音喊“爸爸”。
“我妈妈去天堂了”
新玮的离开,让关注觅非播舍的人们更多想到的一个问题是:她和司提反的孩子们怎么办?这也是新玮患病期间常常被人问及的,她也曾经为此纠结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因着祷告中的一个领受,她得以释放:“你顾念我所顾念的,我也顾念你所顾念的。”
司提反和新玮共有五个亲生儿女,其中两个男孩,三个女孩,加上收养的两个孤儿,一共有七个孩子。
8月3日午后,我在司提反的家中见到了所有的孩子们。他们正围在客厅电脑前专注看一部题为《音乐之声(Sound of Music)》的电影,偶尔会有孩子向司提反发问,让爸爸解释或预测剧情。
环顾这个客厅,电脑、书籍、桌椅,一切家具显得简陋至极。但就是这个客厅,是这些孩子们的教室,是他们的书房,是他们的影院和剧场,还是他们的教堂。新玮生前是他们的汉语和自然科学老师;司提反则在这里带领他们敬拜上帝、认识耶稣、阅读《圣经》和祷告。
在觅非播舍的几天里,这些孩子依然过着和以前一样规律的生活。除了老师不再是自己的妈妈,他们依然该学习时回房学习,该游戏时就满世界跑着闹着,一度在尚未真正完工的儿童泳池里把自己变成“落汤鸡”。
一位义工告诉我,其实没有人真正忍心去问他们关于妈妈的问题,而他们有时会主动说出来。8月5日和罗米(Romy)的相处,让我听到了她心中妈妈的去处。罗米是司提反的二女儿,五岁,在五个亲生孩子中排行第四。当天上午,罗米一个人在狗窝外边玩,我走上前去,看着一头金发的她用沙子赶着小狗玩。“我们一起做蛋糕吧!”她说,很快,我们用沙子、小石子和野花做好了给爸爸的蛋糕。
接下来是做给妈妈的。快做好时,她轻声问我:“你知道我妈妈去哪里了吗?”
我的心一颤,反问她:“哦?对啊!这次没见到你妈妈,她上北京去了吗?”
“不对,再猜。”她低头往“蛋糕”上装饰彩色石子。
“我猜不出来,你告诉我吧。”我说。
“我妈妈去天堂了。”她凑近我,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以至于后面的一句没听清,正想反问,她很快又说,“不要再说妈妈了,我们继续给哥哥做蛋糕吧。”
她很用心地做起了六个“蛋糕”,最后又坐在妈妈的“蛋糕”旁边,抓起沙子说:“我要给妈妈的蛋糕上多洒一些奶酪。”
罗米是新玮生前最爱的孩子。她认为这个孩子懂事,有主见,遇见事情会先动脑子思考再行动。显然,她将自己去往天堂的妈妈藏在了内心最深处,并且在这样一个上午,选择了一种独特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想念。
“神要我在这,帮助他们如何去爱”
没有新玮的日子,孤儿院的未来会如何?很多人会问这个问题。“司提反的爱心那么大,我不敢轻易跟他提离开。”一位同工说,不管哪位同工在工作上出现了失误,并且不管是怎样的失误,司提反都会先给予安慰,再商讨补救办法。
关于未来,大部分同工还是选择了交托。他们一如既往地坚持早起,午间一起读《圣经》,晚上一起赞美和灵修祷告。生命成熟些的同工认为,孩子们的减少是神带给觅非播舍的安息,“未必忙碌着才是侍奉神,在主里安息同样也是宝贵的服事。”有同工也开始反思自己的生命,神或许要籍着这段经历给觅非播舍更大的使命。
关于未来,司提反一直在祷告。多年孤儿院的事工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要真正让这份事工的意义最大化,必须做一件事:教育。
“要通过教育改变人们的理念,一个家庭一旦有了残障的孩子,首先不要因对未来的惧怕而选择遗弃,而是要学会去爱。”司提反希望觅非播舍除了继续原有孤儿院的事业,在未来更多承担起教育的功能,帮助有残障孩子的父母学习和孩子科学相处,用爱心陪伴孩子成长。如果在家里实在没有办法应对,可以把孩子带到觅非播舍住一段时间,由这里的同工提供帮助,而孤儿院年龄大点的孩子也可以通过帮助可以做更多事。同时,一些农村还有些孩子没有得到救助,“我们需要找到他们并帮助这些家庭”。
惧怕是司提反痛恨的一种罪。在他看来,正是由于惧怕,导致无数残障儿童被遗弃;也是由于惧怕,使得愿意收养残障孤儿的家庭寥寥无几。“惧怕以至于没有了爱。我无法理解的是,基督徒家庭和非基督徒家庭一样充满了各种惧怕,不敢承担起一份任。”说到这里,司提反眉头锁到了一起,沉默许久。
他说,有时候会碰到访客说打算收养一个孤儿,就很高兴。结果带着他们在孤儿院走了一圈之后,往往会被问一个问题:“有没有更健康一点的孩子?”更有人干脆直接问他:“我能不能收养蔻蔻(Coco,司提反最小的女儿)?”“NO!”司提反愤怒了,“这是我和新玮的孩子,她不是孤儿,她不需要人收养。”他对这样的爱心很不解。
“神要我在这里,觅非播舍在这里,就是帮助他们如何去爱。”他回答说,这种表达方式和《圣经》中的两个比喻很像,就是“山上的城,灯台的光”。耶稣曾经对门徒说:“人点灯,不放在斗底下,是放在灯台上,就照亮一家的人。”
如今,已有七八个家庭各自收养了一名孤儿。这在司提反眼中是美好的开始。他希望每个基督徒都切实地除去跟随耶稣时内心的恐惧感,靠着神把基督的爱真真实实地活出来,“如果每个基督徒家庭都敢于无条件地收养一个孤儿,这个世界就没有孤儿了。”这是他的盼望,也是他的呼吁。
到觅非播舍的访客中,常常会有人夸赞司提反和新玮很伟大,称他们“像耶稣一样”。面对这样的评价,司提反说,他不希望人们这样评价他们,因为自己也有很多的问题要对付,新玮也一样,“我们也有和其他任何夫妻一样要面对的一些矛盾,也常常会有一个人走得太快,需要等等对方,或者有一个人走不动了,需要对方拉一拉。”所以,他说,伟大的是耶稣,让问题重重的他们有机会学习爱。
带着新的异象和目标,山东觅非播舍之家大院里,已新建起来十几个房屋,开始等待梦想落地,让更多爱的种子扎根发芽,直到开花结果。
(欲了解更多关于新玮的故事,请点击《无敌的爱——50多个残疾弃儿的母亲王新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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