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这场轰动中美的大案,起因竟是青春期男女孩间的争风吃醋。该案共涉12名犯罪嫌疑人,都是中国留学生,年龄14岁到20岁,共受6项绑架指控、2项折磨虐待指控和4项人身侵害指控。小留学生们有何特殊心理?被父母们忽视的盲点在哪?如何挽回破碎的青春和关系?
《境界》独立出品【深度访谈】
采访记者| 文君
音频整理|卢红、梅嘉瑾、秋菡
受访嘉宾|蒋佩蓉(婚姻、亲子和礼仪专家;前任麻省理工学院中国总面试官;畅销书《佩蓉的妈妈经》和《丰盈心态养孩子》等作者)
新闻回放:
震惊中美的洛杉矶留学生绑架施虐案,经7月3日庭审露出冰山一角。受害人刘怡然声泪俱下地控诉了被告的罪行:扒光衣服、用烟头烫伤乳头,用打火机点燃头发、强迫她趴在地上吃沙子、剃掉头发逼她吃掉……还有的女孩用手机拍下了刘怡然的狼狈相,整个折磨过程长达5小时,刘怡然被打得遍体鳞伤。
原告律师宣称此案是他从业18年来见过“最恶性”的暴力案件。但这场轰动中美的惊天大案,起因竟是青春期男孩女孩之间的争风吃醋。
该案共涉12名犯罪嫌疑人,且都是中国留学生,年龄在14岁到20岁之间,基本上都是洛杉矶“牛津高中”的学生。据媒体报道,他们的行为已严重触犯美国刑法,共受到6项绑架指控、2项折磨虐待指控和4项人身侵害指控,累计12项罪名,被告仅因“折磨”一项罪名,就可能面临终身监禁。7月27日,此案再次开庭审理。
与留守孩子相似:都无父母看顾
文君:当时您听到这样的新闻,第一反应是什么?
蒋佩蓉:我想到的第一点,就是贵州刚发生过的四位留守儿童喝农药自杀的案例。这两个案例挺相似的,一群没有成人养育的孩子互相养育互相管教的问题。《洛杉矶时报》对此事的两个评论令我印象深刻,一个是洛杉矶法官说,此案让他想起一位英国作家的小说《蝇王》,写于1945年,讲述一群孩子流落荒岛而变坏的故事。另一个是中国与全球化智库主席王辉耀说的,中国小留学生没有家人陪伴,独自在国外成长,令人担忧。这两条评论让我联想起这件事跟贵州案例类似,有很大共鸣。
文君:这很有意思,国内媒体人很难将这两件事关联,因为留守儿童给人印象就是贫困家庭,父母外出打工;不会跟海外留学生有什么关系,因为留学代表走向成功,是众人羡慕的。
蒋佩蓉:其实这两种群体,无论经济能力或教育层次有什么高低之别,孩子都是没有人看顾的。我觉得家庭最基本最原始的设计就是孩子要让自己的父母来看顾,因为全世界最爱孩子的人就是父母,所以把自己的孩子外包给别人,无论是贫困或极其富有,都脱离了这个原始设计,他们就是“留守儿童”。你把孩子托给信任的亲人,还是外包给保姆或寄宿家庭,他们的动机都不是最原始的父母之爱,可能是亲情、友情,或想要帮忙;最差就是经济需要,对孩子出于爱的管教和关爱就会缺乏。
文君:您在美国生活很多年,也曾是留美学生身份,你觉得这是不是留学生中很普遍的问题?
蒋佩蓉:如果家长没陪伴在身边,根源问题都存在,但现象不一样。比如有一类孩子知道父母经济压力大,家长对他的期待也很大;他可能就是一个典型的乖孩子,但他会有很多焦虑和抑郁的问题没人注意。另一类就是父母自己在国内要忙事业,把孩子送到国外有虚荣的动机;这类孩子在国外可能过着空虚的生活,寻找各样消遣来填补内心空虚。
文君:网络上流传一些在国外的中国富二代们有豪车俱乐部之类的照片和消息,最新发生的一个新闻是有一个青岛富二代在洛杉矶飙车撞到1死6伤。
蒋佩蓉:其实这个现象不只是在洛杉矶,在不同的城市都有听过或见过这种豪车在街上,里面都是些富二代官二代们。
文君:美国国务院公布一个统计数字,去年签发近32000个学生签证,给有意来美国上高中的中国学生,而在2005年只有639张,8年增加将近50倍。中国已超过韩国成为美国高中最大的国际生源输出国。您怎么看待这个现象?
蒋佩蓉:我觉得这一代的孩子是最大批的孤儿。我常常会提难民心态,我们自己本身是孤儿,父母是在战争时代长大,他们也没有在一个稳定的家被养育大。所以他们再养育我们,我们其实就在焦虑恐惧的环境里被养育大。现在因为我们自己对谋生的恐惧,一些青春期孩子的父母们在遗弃自己的孩子,特别是有些父母对青春期孩子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养育,就外包给别人去处理自己的棘手问题。
文君:其实父母们付了挺大代价。包括金钱、时间、精力,有些家里甚至举债。
蒋佩蓉:我不能概括说所有家长都这样,但确实有一些家长觉得国内的什么都不好,环境不好,道德不好,条件不好,升学压力很大等,盲目觉得国外教育一定会比国内的更好,甚至有点神话了国外的教育。加上国内有大量中介靠此谋生,他们会把国外的教育和生活过度美化。再加上家长很想要逃避国内的升学压力,无论如何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独生子女得到最好的。他们觉得最好的就是出国留学,但可能未必,某种意义上将他们的孩子变成一个“高级留守孩子”。
内心深处的被遗弃感有谁知?
文君:这些孩子在青春期离开父母,会出现什么问题?
蒋佩蓉:“青春期”的孩子已开始有了身体上的变化,外表看来是个成年人,但他的内心却还没成熟,这时也是他最迷惑、最迷茫时。他的内心其实非常矛盾,身体有荷尔蒙的变化,有各种情绪干扰。这其实是孩子最需要父母的时间。
父母如果在此期间不陪伴左右,孩子最大的可能就是去找身边的朋友。如果朋友也缺乏父母陪伴,那就是“盲人”带“盲人”了,还有人就进了“帮派”,有很多“江湖”行为。以前我在洛杉矶辅导这类青少年,他们也是小留学生,身边没有父母的陪伴,做了一些坏事,比如偷车、卖毒品。因他们是未成年人,被法院判罪后,他们需要做社区服务,就被分配到我们的教会,当时教会的家长不愿意他们的孩子接触这类坏孩子,所以教会就要求我们夫妇辅导这群孩子。我们看到很多类似的行为,对他们有比较深刻的了解。
像“江湖性”的行为是什么?比如有一次我们车子的收音机被小偷偷了,然后这群小孩很为我们打抱不平。有个男孩就跟我们说:“没问题,什么型号?你告诉我,我能在5秒钟之内,就偷一台回来代替你的。”我说:“你千万不要这样做。”但他是想要经过自己的能力,来证明他跟你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有很多这类的“江湖”行为——我愿意为你做坏事,我够朋友。估计这次的虐待案,有很多涉案者说不定就是这样的心态,“我够朋友,我和你一起来做这些不可思议,别人会觉得需要很大胆量才会做的事。”这是第一种行为。
另一种行为,在外面表现非常勇敢、大胆,但其实内心非常脆弱。我记得有一次,这些孩子在我家,他们互相也有一些不信任或不自信。所以有一次有个孩子看到另一个孩子在看他,他就瞪了他一眼说,“你在看什么?哪里看我不顺眼。”两人就互相瞪眼,看哪个人谁先把眼神转走,那个人就不够大胆。他们互相瞪了好久。我就和先生过去说,“你们为什么互相赌气?”他们其实也不知道。然后就有一个孩子说,“他看不起我。”另一个孩子就说“不是我看不起你,是你看不起我。”所以你可以想象,两个在同一圈子相处的孩子,会在一瞬间就有这种联想。你就可以想象,如果没有别人在旁边的孩子,会有怎样的冲突。
文君:我发现周围有很多处于青春期的孩子,他们即使不离开自己的父母,也发生这种情况。
蒋佩蓉:对,但至少父母在身边,要是被打了,或有这类问题,比较用心关心孩子的父母会找学校,还是会帮孩子解决这类问题。其实有一些小留学生的心理就是,第一,他们有很强烈的被遗弃的感觉——就是为什么我这么不可爱,为什么你们不爱我。
文君:为什么这些小留学生不觉得父母那么努力把我送出国,是因为他们很爱我,怎么会有这种被遗弃的感觉?
蒋佩蓉:我们辅导的这些孩子,通常都是比较富有的孩子,家庭条件挺不错,但这些孩子的内心深处觉得自己被遗弃。因为虽然父母口头说,“这是为你好。”但他们还是非常渴望,周边有真正爱他们、完全无条件爱他们的父母。所以这种被遗弃的感受是非常深刻的。
我自己本身就是这样的孩子。一直到我读大学,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深的被遗弃的感觉。因为我一直是个乖女孩,我一直不愿意让父母知道我有这种感受。我一直想要讨好他们,因为我知道他们多么辛苦。我也知道我母亲每次上飞机,都会掉眼泪,每次一边是离开丈夫,一边是离开孩子,她也很为难。但这种感受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因为这是在内心最深处的一种感受。因为父母就是不在身边,他们感受到的自我价值非常低。
青春期呐喊:我是可爱、独一无二的吗?
文君:他们展示豪车的心理是什么?
蒋佩蓉:为什么要展示自己的豪车?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本身没有任何可以值得吸引的,所以需要很多外在的贴金,来获得肯定。
文君:其实孩子们对自己的评估,和自己最亲密的家庭非常有关系。
蒋佩蓉:对,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有个女孩找到一种药,这种药可以让她非常聪明,她的成绩一直都很好。但有一天,这种药效消失后,她就变笨了。我读了那个故事后,我就一直觉得,我那么聪明,成绩这么好,是因为我有外在原因,不是因为自己本身多么可爱、多么聪明。所以,我最大的恐惧,就是有一天有人真正发现,其实我是一个什么都没有可夸,没有什么特长的孩子,我就变成不可爱了。这是我一生很相信的谎言。我发现这些我辅导的小留学生,他们也有类似的谎言。他们总会告诉自己:“有一天,我不穿名牌了,不开豪车了,我自己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会值得被爱吗?会有人欣赏我吗?会有人觉得我可爱吗?”这些都是他们常常会问自己的问题。当这些孩子开始信任你,开始向你敞开心门时,这些问题就会出来了。
文君:那回到这次欺凌事件的小留学生们,发生这种极端行为时,他们是在寻找什么样的感觉?
蒋佩蓉:寻找自我肯定?寻找自己可爱的地方、可称赞的地方。如果他们每天泡在KTV,成绩肯定不会很好。所以他们有什么东西拿来肯定自己呢?豪车俱乐部的孩子们,就会定期换车,买不同的车。不然车就是要上新的漆,换个颜色,没人能有的颜色。为什么?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渴望知道——我是一个可爱、独一无二的人吗?这是每一个孩子最基本的内心呐喊和渴望。所以每一个孩子都会用各种各样、不同途径来满足、来回答这个问题。
文君:所以还是跟他们的原生家庭有关,似乎他们在父母身边和不在父母身边,都差不多?
蒋佩蓉:在国内,也有很多在功能上被遗弃的孩子。因为父母都忙着赚钱,没有管他们。其实也有很多孩子,就是在父母的身边也感觉自己被遗弃,因为父母没有管他们。
文君:你辅导过的这一类出问题的小留学生还有什么原生家庭的问题?
蒋佩蓉:通常好像父亲这个角色是缺失的。教会要找辅导和陪伴他们的志愿者,都会找夫妻,而且都会找父亲的角色比较强烈的一对夫妻。当初可能就是看到我和丈夫的互动,他扮演一个领导者的角色,就把这份工作交给我们。我觉得一个家庭是需要双亲的,现在的阴盛阳衰,男孩女性化,都因为父亲在家里缺席,就会缺乏管教。因为通常父亲比较擅长管教,母亲比较擅长安慰、照顾、关爱,有不同角色的搭配,父亲在爱的关系上,还有付出时间陪伴、训练孩子有良好的习惯、有道德观、对法律的遵守、对规则的尊敬这类的行为和心态。
蒋佩蓉:有一个很有名的实验,有一群生物学家在非洲观察,他们把老大象移到另一区,动物园只剩下小的大象,没父亲管,他们发现这群小象开始有暴力和互相残杀的行为,小象就死了很多。他们赶紧把这些大的成人象搬来跟小象住,大象就开始管教这些小象,比如它们去踢伙伴,大象就会用鼻子过来啪一下,然后小象就开始守规矩,也长得非常好,非常壮。连动物都这样,我们可以想象人类多么需要父亲的角色,有父亲的家庭通常对法律、对规则、对界限会比较有清晰的敬畏感。
任何时候修补关系都不会太晚
文君:有些父母不仅是在地理位置上和孩子疏离,即便和孩子在一起,在同一屋檐,也许父母和孩子在日常关系上,已经疏离了。
蒋佩蓉:对。我们做青春期的父母,需要问自己的一个问题:“我们到底了不了解孩子内心的生活?他们有什么样的自我怀疑?什么样的迷茫?什么样的困惑?这些担忧也好、焦虑也好,这些比较负面的对自我的想法,我们有没有了解?他们肯不肯为我们敞开、分享?还是我们看到的就是他们表面的一面。”
文君:其实,做父母的,不管他们是送孩子早早出国,还是他们在应试教育的体系下,不断送孩子学这学那,考这考那动机就是想让自己的孩子更优秀,但父母也很头疼,尤其是孩子到了青春期时,他们很想知道孩子在想什么?可是孩子根本不愿意和父母多说话,他们可能觉得很挫败,很灰心。您有没有发现周围有很多这样的家长?
蒋佩蓉:对。我有3个儿子,连老三也要进入青春期了。我觉得这期间我们最需要做的就是“转型”。因为我们和一个人,配偶、同事也好,我们的关系应是一个在不断成长、不断变化的状态,但往往在和孩子交流时,我们一直都没变,一直在一个“我是爸妈,你要听我的话”,把他们当成小孩子的状态。但在青春期,也是敏感期,父母需要转型,需要成为孩子们的啦啦队队长,我们需要成为他们的粉丝,需要开始学会欣赏他们,向他们学习,向他们提问,开始转型成为朋友,而不是继续成为老师、辅导者也好,因为孩子不愿意听这些了。孩子希望我们成为一个伙伴、一个朋友来看待他们。孩子们需要我们的尊重。
文君:可能由于前期有一些不正确观念,父母和孩子已导致了关系的破裂或疏离。您觉得还有办法挽回么?
蒋佩蓉:当然,生活任何时候都可以回去,重新建立关系。我看到很多人也是到了成年、结婚、有了孩子后,才回去和他们的父母修补关系。只要我们愿意,任何时候都不会太晚,都可以重新建立关系。
文君:那您觉得,对于这些迷失的孩子的父母,现在最应做什么?
蒋佩蓉:我觉得最应该的就是和孩子重新建立关系。当然刚开始孩子肯定会非常抗拒。我辅导过一个国内朋友的孩子,有挺严重的游戏网瘾,家长就辞掉了做律师的工作,在家里陪伴孩子整整两年,每周末,都拉着孩子去打网球。刚开始孩子非常不情愿去打网球,他恨死了父母亲的干扰。但到最后终于将这个孩子挽救回来。
爱到成伤,也要继续爱
文君:您和丈夫之前在教会辅导和帮助过一些这样的孩子,而且现在有大量小留学生涌入美国。听说有一些教会也在参与帮助他们,特别是遇到危机时。这次就听说在这个新闻事件当中的翟姓女生,也有教会和基督徒在帮助陪伴她和父母。您怎么看教会对这些孩子的影响,信仰能帮助这些孩子和父母走出困境吗?您的辅导经验中有没有案例?
蒋佩蓉:对,洛杉矶已有前一代的港台孩子的案例。我当初听到这个案例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教会在哪里?基督徒在哪里?因为我觉得唯有信仰才能给这些孩子希望,给这些家庭希望。
文君:为什么?
蒋佩蓉:因为他们需要被重新养育。虽然他们的心里已经对父母封闭了,但其实对爱的渴望还是有深深的需要。所以这时要是有陌生人也好,有慈爱的人,愿意在他们身边给予这种爱,他们会像海绵一样深深吸收这种爱。
文君:可以给孩子们爱的人很多,为什么你觉得信仰对他们那么重要?
蒋佩蓉:因为人是不完美的。每个人到了一个阶段都会有底线。我们当初辅导这些其实是犯罪的孩子,有的甚至是偷车,对他们来讲都是很普遍的事。我们那时每个礼拜邀请他们来我们家度过周末,他们把家具打破,还把我们车库的门弄坏,还有恶作剧什么,这类都是家常便饭。到了一个阶段我们都会不耐烦的。
所以我们也遇过基督徒的寄宿家庭,非常有爱心的有使命感的让一个孩子来家里寄宿,也会非常不耐烦也好,困惑也好,就是遇到了底线。所以人是不完美的,除非这些孩子本身遇到了上帝,遇到了他们的天父,接受那种完美的爱,他们很难真正得到盼望。
文君:当时你们辅导的孩子,他们和天父相遇了吗?你发现他们改变了吗?
蒋佩蓉:对,有一部分相遇了,有一部分没有,他们选择自己走自己的路。所以相遇了的孩子们现在成家立业,有自己幸福的家庭,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跟天父修补了关系以后,最自然的反应就是回去跟他们自己的父母修复关系,被医治后他们自己就有能力建立健康的家庭。像这群孩子们,其中有一个成了一个挺不错的理发师,另外一个爱上了孩子,创业做了一个出色的补习班去教孩子数学,现在都发展的挺好。而远离上帝的那些孩子,他们现在正在重复繁殖父母不幸福的婚姻,也有这类例子。
文君:你们辅导这些孩子时所经历的,对你之后养育自己的三个儿子有什么影响?
蒋佩蓉:对,是最大的祝福。
文君:你肯定是被拓宽了底线吧?
蒋佩蓉:好多次。我们的沙发被弄坏好几次。反正房子也被砸过好几次。有一次有个孩子要离家出走,我们都在睡觉,他就自己用个东西撬开了后门,自己进来我们客厅睡觉。我们早上起来时发现有人在客厅里睡觉,吓了一大跳。但我记得有一次教会办活动,专门送圣诞礼物给父母在监狱被关的那些孩子。负责洛杉矶这个项目的人是一个退休的基督徒警察,因为这些人从监狱出来后无家可归,没有地方住,没有公司愿意雇他们,因为他们是犯过罪的人。所以很多这类犯人会住在他们家。他说他们家,每一个可以被偷的东西都被偷过了,也甚至被抢过。但他还会回去,继续爱他们,因他知道主耶稣为他做了这么多,翻转了他的生命,他不能不去做。
他的例子给我们很多感动。主耶稣为我们付出了这么多,也翻转了我们的生命,我们不能不去爱这些孩子,因他们是非常需要爱的一群孩子。而且在辅导这群孩子过程中,我们也了解到其实他们也非常需要管教,需要有人教导他们是非。这些孩子会施虐,也是因为他们不懂是非,没有人教导他们这是错的,这是对的,所以他们也没有任何界线。
我还记得有另外一对帮助这些孩子的夫妻,每年圣诞节,都会有孩子们送他们圣诞礼物或寄卡片给他们,最常听到的一句感谢的话就是:在我们的心中,你们就是我们的父母。其实这些孩子非常需要父母爱心和智慧的养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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